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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力还在发挥,阵阵温热散开抚慰着全身,将丹凤的睡意越熏越浓,虽极不原意在这种情况下入睡,却还是无法抗拒身体的疲惫。 他落入了久违的噩梦之中。 纯阳功能令他无欲无念,可此番折损后,他的阔别多年的心魔却卷土重来。 魏云华一直守在门口,盼着能再得师父一句吩咐,可门后始终没有动静, 他越等越是焦虑,索性在门外的空地上练剑,连走了三十招,心中烦闷却有增无减,一着不慎竟然纵剑失败让剑气割伤了手臂。 捂着伤口转了一会,方才惊觉屋内有细细的哽咽声。 他放下剑,也不顾此刻行为会被人如何鄙夷,轻手轻脚贴在门缝上听。 声音断断续续,哭泣中夹杂着模糊的话语,似乎是梦呓。 谁在哭?难道是师父? 也是,他那样高洁的人,又怎么受得了此等侮辱,果然在自己面前的镇定都是装的,最后还是忍不住躲起来哭……不对,明明徒弟在门外练剑练得地动山摇,师父又怎会不知?这时候哭,定是盼着谁去安慰才对。 魏云华犹豫半晌,听里面由低泣转为哀鸣,终于忍不住推门走了进去。 “师父?”他清楚地看见师父的榻上蜷缩着一人,被单将其裹成了一团,只露出流水般的黑发。 无人应他,那蜷缩着的人颤抖着,孩童般呜呜哭泣,无论如何魏云华也无法把他与丹凤真人联系在一起。 “救救我……救救我……”离得近了,才听清不敢出声惊扰,一时间竟然愣住了,只看着那被单与乌发交界处若隐若现的玉白后颈,带着吻痕与咬痕,微微瑟缩着。那正是他肖像多年的绝妙风景,可他却只觉得自己落入了一个荒唐的梦境。 那充满了软弱乞怜的呜咽,绝无可能是那不苟言笑的师父能说出口的。 几步奔到榻前,既不敢伸手触碰也不敢出声惊吓,他只能呆立一旁。 “师父……”他又唤了一声。 被单下的人打了个哆嗦,依旧只是哀泣:“住手……谁能救救我……” 这是怎么了?师父被人附身了吗?可是屋里没有妖气阴气,他为何竟如此失常? 深吸一口气,魏云华壮着胆子伸出手,碰了碰垂在床沿的发丝。 冰冷滑腻,像上好的丝绸。 这还是他第一次碰到师父的发。 可是榻上人依旧只是啜泣着求救,对他的触碰毫无反应。 魏云华又撩起了那一束头发,再去梳理旁边的,一点一点将散落的黑缎集于手中,这才郑重地放回到榻上,道:“师父,是我。” 不出意料,依旧没有回应,甚至连呜咽之声也弱了下去。 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魏云华伸出手,穿过乌发,探入了被单。 他触摸到一张湿漉漉的脸,泪水还在不住地滑落,挂上了魏云华的指尖。 接着,指尖又被柔软细密的睫毛刷过,轻柔如风中的柳絮,却令魏云华浑身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他害怕,却不知道怕的是什么,只能惊惶地收回手。 “娘!”手腕被抓住了,力气不大,魏云华却无法甩开,他的师父,怎么可能会哭着拽着他不放? “师父,你是魇着了吗?快醒醒!” 天,这梦真是太荒唐了。 而更荒唐的是,抓住他手后,竟然还死命把他往身前拖。 “别走,救救我……” “我……我不走。”太荒唐可笑了,魏云华浑身僵硬地被拽到了榻上,然后看着那裹着被的人一点点凑到他的身前,靠在他的腿上,还用头胡乱磨蹭一番,这才寻到一个舒服的位置,安静下来。 “师……父?”手悬在空中半晌,终于还是落在了榻上,不敢触碰这个人。 这个梦境太诡异又太令他难以自拔,只能静静地等待,哪怕臂上伤口不住地往外渗血。 始终没有看见师父的脸,果然,这是一个梦吧。 魏云华怔怔地看着那再次凌乱的黑发下苍白的肌肤,第一次觉得栖霞峰很热,热得像三伏天在大漠抱着一堆火。 “师弟,我看这孩子根骨不错,不如教他纯阳心经。” “……不成的,他已经……” “怎么会,这才几岁?” “他就是上月我们从千丝岩上救下来的那个孩子。” “……原来是他,哎,既然如此,学些别的也好,只是可惜了这么好的资质,那些妖怪真该千刀万剐!” “……真要练也不是不可以,不过……” “我知道你说的那个,歪门邪道风险太大,还是老实学吧……” 迷蒙之中,有两位道人立在身侧,丹凤记得他们,墨尘观的道人,他的救命恩人,可还不曾知道名字,他们就已惨死于妖魔手中。 那时候丹凤只有八岁,被妖魔掳走后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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