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北短篇_乾弘八年(SP)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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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乾弘八年(SP) (第7/7页)

党而委屈求全,可这两年你已是雄鹰,又为何不为我父及族人平反?李靖曜,世界上最没用的话就是对不起。你当真是死不足惜!”

    沈流之露出了全部的爪牙,他神情激动,多年隐忍一朝爆发,他说:“当年,你的将军,我的父亲,死于朝堂纷争,政党权谋,死于你的断头台下,如今,还是你的将军,我的同谋,将你囚于皇宫高墙,困于明晖殿中,这还真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

    李靖曜那么信任沈流之,不想他写的经文原是密信,沈郁之传来的书信竟是商议着的谋反。

    李靖曜略有崩溃,他的泪缓缓流过脸颊,他说:“可是,我们明明好过啊……”

    “你对我好,是因为我向你屈服了,倘若我不欢颜以待,早不知被你打死在某年某月了。”沈流之不知为何,说出这段话时心中刺痛的厉害,他不由得烦躁: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明明现在我为刀俎他为鱼肉。

    不是的,不是这样的,我那时便知道错了,我已经想对你好了,即使你不改变,我也是要对你好的,只是刚巧碰上你变了,只是这些话李靖曜再说不出口,只怨老天造化弄人,如此的玩弄两个有感情的人。

    “算了,好歹也是一代国君,走的体面些吧。”沈流之最终也没像李靖曜当年那样狠下心来在他身上用上那些刑具,只是端一杯毒酒到他面前,问他:“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你可曾……”李靖曜隐忍很久,最终还是没将剩下的半句“心中有过我”问出口。

    但沈流之却好似知道他的欲问,思考了很久,好像真的在认真回忆自己是否真的有那么一刻,有那么一刻是喜欢他的。最后沈流之唇瓣微起,说出轻飘飘的两个字“不曾。”

    一句不曾,不知是沈流之骗李靖曜的假话,还是沈流之骗自己的假话。

    曾经通透聪慧的沈流之不知现在自己缘何伤悲,当年沈老将军没做过的事,如今他沈流之做了,通敌弑君,他觉得,既然他寻不回沈氏含冤九泉族人的命,那便让他们死得其所,坐实罪名吧,这样,就不算枉死了。

    李靖曜至死也不相信沈流之真的会毒死他,就像沈流之自己也不相信他真的会杀掉李靖曜一样,但真正的事情是,沈流之亲过他的眉梢,吻过他的鼻梁,最后抚上他的唇,像以往伺候他那样,将那杯鹤顶红一点一点喂入他的口中,然后站在那里看着他在自己的面前一点一点冷去,屋子里很安静,只最后听到一滴泪水落地的声响,沈流之想:真是没出息啊,多少年不曾留过泪的人,如今却为了一个自己亲手了结了性命的人落泪。

    李靖曜走的很安详,没有一丝痛苦。

    乔穆问沈流之要不要留下来的时候,他冷漠的说出曾经让他深感羞辱的话,他对乔穆说:“沈流之这一辈子,侍奉过一个国君已是难得的福分,破败之躯,实在是入不了第二位君王的眼了。”

    乔穆爱了沈流之十年,不然也不会答应他帮他起兵谋反,但乔穆不想让沈流之恨自己,他不想步入李靖曜的后尘,恩恩怨怨,他放沈流之离开。

    离开前,乔穆拿给他一纸诏书,说是在乾弘帝的书房里发现的,沈流之颤抖着手打开,入目的是李靖曜草拟的还未来得及宣旨的为其父及族人平反的圣谕。

    豆大的眼泪一滴一滴掉落,沈流之好像失去了魂魄。

    他不明白为什么李靖曜即便是死了,还要惹他哭泣。

    ……

    沈流之于宫中苦苦挣扎八年,如今终于得以解脱可以离开了。他站在明晖殿前伫立良久,这个承载他八年来种种悲欢的地方,他再也不会回来了…

    后来戏台下来了个很好伺候的爷,打赏的银两多,却对戏不置一词,这样的客人最得梨园老板心意,只是这位爷只点一出戏,只听一出戏,那出戏讲的是乾弘帝的野史,传闻他很爱一个没有留下名字的承纸,戏里将他们之间不完美的开始两年全部抹掉了,只道两人情深似海,乾弘帝对那位承纸异常宠爱。

    那位爷仿佛对此出戏如此的情节安排十分认可,每每戏园老板看见这位金主听戏时,都能感觉到这位爷沉静面庞上流露出的向往,仿佛这出戏有有哪里演的不合理,而这不合理之处恰恰是爷想让它消失不见的。

    老板曾问过这位爷对此折戏有什么看法,这位爷面无表情的想了很久,久到老板以为自己自讨了没趣,久到老板以为他不会再回答时,这位爷认真且庄重的说出一了句:“也许他们之间很苦,到了戏里才有些甜头吧,不过,我很喜欢这折戏里没有经历过痛苦的他们。”

    那出戏一共唱了30场,每隔半年唱一场,共15年,连唱戏的角都老了,听戏的人却场场必到。仿佛永远也听不够,从不觉厌。

    那出戏叫乾弘八年,有怀君思君不见君之意。

    (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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