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来向您献忠。 (第1/2页)
阆华盛会十年一场,这是白芜第一次堂堂正正地端坐殿上,他摇着手中折扇,一副风光霁月的好派头。 从望山台上看去,底下哄哄嚷嚷,各自争利。果然人居高位,看下去的角度与昔年不同了,人与事就都变了一番风貌。他不自觉地笑了笑,眼风往后一扫,正要依着惯性开口,却又顷刻顿住。 他身后仆从者众,身后两步的位置却空无一人。 他举起面前的茶盏,掩饰性地啜了一口。 再过段时间也就习惯了吧。 前二十年他喝茶从来都是作女子姿态。先以袖掩了,再一口一口轻轻地啜,是生死线上逼出来的温柔娴静,被迫刻进骨子里一样,可如今不也尽数改了吗? 望山台下诸教派正各自归位,人群熙攘渐渐平息。 这届阆华盛会前,武林盟主突然失踪,遍寻不至,只能由他先代行大局。时候将至,他清清嗓子,准备开口:“今日,武林诸位齐聚于此,共商诛魔大计——” 白芜正说着,突然嗅到空气中游丝一样的冷松焚香,是只有天麓山的甘泉水浸润的松才烧的出来—— 他瞳孔皱缩,倏尔远处烟烟霞霞,似一片彤云将至。近看是一大批穿赤红衣衫的人,其衣着服饰,皆指明了来人正是这次阆华盛会要诛灭的魔教——胥庭教。 他定睛细看,恍惚间似是给人当头锤了一棍,从五脏至六腑,全都被震成猩红的血沫。为首的那个他几乎认不出来的人,正是他当年丢到滁州那只难驯的疯狗,被穿着红衣的教众重重围簇,却还着旧日常穿的玄衣,整个人孤立其中,似刀锋冷松一般。 被挟持在狗身边的那位,正是失踪多日的武林盟主。 “不得了。”他状似感慨,勉强笑道:“原来胥庭派当今教主是我昔日那条难驯的疯狗啊。” “怎么,如今长成了头狼,就要来将我拆吃入腹了吗?” 台下一片喧嚷中,他又掩饰性地啜了口茶,慌乱中他忘记了自己刻意改过来的更偏男子的习惯,而是用袖子掩了,低头啜了一口。他放下杯子,等狗的回应。 狗看到他这个动作之后,突然笑出了声,很开心似的。他用手比了三个数。正道各派人士都暗自绷紧了弦,唯恐他倒数之后突然出现哪处的杀机或者暗器。可等他数完,什么都没有发生,唯松风壑壑,吹入山谷。 只有白芜惊觉自己突然浑身不能动弹。 白芜只能看着远处的狗缓步走近,他脑海里闪过诸多念头,最开始便是那场他亲手纵的泼天大火。和狗离别时狗的眼神比火更烫。他被狗的眼神烫到,被狗的偏执和占有欲烫到,甚至被狗那根滚烫的棍子。天晓得怎么会有狗会对他的主人产生占有欲呢?他真的疯——怎么有人会去驯养一只发疯的狗呢。 他后知后觉地,感到些令人战栗的恐惧来,他想起那段被狗全然掌控的生活——主人被一只发疯的狗衔在嘴里肆意舔舐玩弄,到狗满意为止,到人习以为常——再没有比这更怪异更荒诞的事了。 所以他哄着骗着,在一种莫可名状的愤怒和羞辱中,松开了牵狗的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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