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一眼将人推入深渊的美杜莎 (第2/2页)
殊荣。” 席然站在墙角,等他骂完人才走出去,萨尔兰眼睛落在他的脸上,左右转了一下,冷硬的语气柔和了些:“你好了吗?” 席然点点头,他发现萨尔兰的头发被重新打理了一遍,用白色的丝带扎绑好,他给的皮筋被勒在了左手上,皮肤微微泛红,脚还有点跛,刚刚运动太过,超过负荷了。 他伸手,握住了萨尔兰的手,雌虫抬起眼来看他一眼,席然说:“不是一条线上的蚂蚱吗。” 于是萨尔兰也笑起来,锐利的锋芒软化柔和,变成结婚证上的一张照片,盖章的雌虫反复看过他们两,萨尔兰坐在转椅上无聊地转圈,说:“我欠你一个戒指。” “其实我还想拍套照片。”席然说,“我喜欢头纱。” 雄虫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繁复的白纱也是审美里的一环,萨尔兰点点头,说:“等你闲下来,我们去联系一下。” 出门的时候已经没有多少人了,几台摄像机对着萨尔兰的脸拍一阵,接着被甩到后面去,席然把脸藏在萨尔兰衣服后:“为什么人走了这么多?” “下班了,也可能是我过气了。”萨尔兰无所谓道,“跟着我短暂地当了半个小时明星,感觉怎么样?” 席然心有余悸地拍拍胸:“那还是不要出名比较好。” 结婚证席然叫萨尔兰先拿着,快递回家的猪骨解了冻,在门口化了一摊血水,萨尔兰帮他把食材拎进厨房,走回房间里把绿本子放在床头柜上,席然过来敲了敲门,湿漉漉的手捏着一个纸包。 “你的快递。”席然说,“这年头怎么还有纸制品?” 萨尔兰耸耸肩,席然帮他把门带上,萨尔兰把纸包撕开,露出里面的档案袋,上面照片被撕掉了,只有姓名栏上龙飞凤舞地写着席然的名字。 副官效率高效,连雄虫都监控资料都给他调来了,旧城区的档案甚至不是通过网络储存的,褪色的档案袋捏在手里,有一种下一秒就会碎掉的错觉,袋子口的封胶一捏就散,萨尔兰拿出几张记录雄虫每年动向的表格,看着由幼稚变向成熟的字迹,他很小心地一页一页翻下去,密密麻麻的监控档案中,居然能有时间断层。 萨尔兰翻了翻,席然的雄父也恰好死在了空白档案前,这一年和后一年都没有记录,到第三年,才有一条笔迹混乱的“生活状态良好”。 他皱着眉继续向下翻,接下去的两年都是这样简短的一句话,一年比一年字迹潦草,贵重的雄虫就算出生平民也不会这样监控疏忽,员工玩忽职守算是板上钉钉,再向下翻,就是一行红色的在案记录,萨尔兰拿出光脑来扫描,书页哗哗翻动,从中飘出一张泛黄的证件照。 上面用红笔写着15,应该是十五岁的席然,萨尔兰费劲地把它捡起来,本想随意看一眼就塞回去,却一眼都离不开了。 黑色的长发贴在脸边,刘海阴影遮住半边脸蛋,白皙的脸颊看不出神色,过早的褪去婴儿肥露出了尖削精巧的下巴,黝黑的眼瞳如同死水一般古井无波。 他看上去阴鸷怨毒,瘦弱的肩膀像是孱弱的蝴蝶,风都能折成两半,而刻在骨子里的傲慢让整个人都夺目艳丽,他是一眼将人推入深渊的美杜莎,冷漠骄矜。 可唯一反常的是,席然完全不会是这样的一个人。 萨尔兰捏着这张薄薄的报告,床头柜上摆着的结婚证席然还没来得及收好,大红底色上同一张脸的雄虫咧着嘴傻笑,无害又甜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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