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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不会的,按我说的做,这样多少能让你好受一点。”他在我后颈上像是在安抚小动物一样地揉了几下,手套还是没有干,但我并不讨厌这种潮湿的触感。 我只好乖乖闭上眼,那些令人作呕的影像甚至不需要我特意去回忆,当视线归于黑暗的瞬间它们就全部跳了出来。 我用手捂住嘴,我想吐,但是我不想吐在他身上。 “想像你眼前立了一道……玻璃墙,大到可以把那些画面与气味盖住的玻璃墙。”他在说“玻璃”这个词时卡了壳,像是不小心咬到了舌头,如果没有那些画面扰乱我的心情,我一定会被他可爱到笑出声。 “这好像是在催眠,先生。”我忍不住说道。 我听到他很轻地笑了一声:“现在,用鼻子吸气,用嘴呼气,直到眼前的玻璃被雾气布满,我会捂住你的耳朵,等你看不清后面的事物就可以睁开眼了。” 手套的布料有点粗糙,他手掌的温度很快就传了过来,我甚至可以听到他血液在皮肤下跳动的血管中流动,掌心的肌肉微微收缩发出沉闷声,这感觉有点像火山里的岩浆——尽管我从没亲耳听过。我也嗅到了他身上燃烧着的木质香气,这让我感觉很好。 他总是给人一种在燃烧着的感觉。 我按照他所说的,用玻璃匣把那些恶心的事物关好,气味被隔离后慢慢变淡,而原本清晰的记忆也随着一点点被雾气覆盖变成一片朦胧的白。 这只是一种自欺欺人,因为它们仍然留在我的脑海里。 “它们再冒出来的时候就这么做。”我睁开眼后,他很快移开了双手,温度因为水分蒸发的缘故迅速消退,我忍不住打了个寒噤。这让我差点错过了他仿佛是自言自语的一句西语。 “Tiealento para el asesinato*.” “您说什么?”我猜他不是在讽刺我,但是好像也不是什么称赞。 “自言自语而已。” “唔……但您确定这能让我好起来吗?”我摸摸自己的耳朵,它的温度还残留在上面,至少现在我确实好了一些,“我想我还是记得它们。” “你可以认为这只是让你在难受的时候有点事做。”他伸手整理了一下我外套的领口,“不过他至少能让你在射击时分得清准星里哪些是死人。” 这就有点令人尴尬了,因为除了和农场的工人去放牧外我就从没碰过枪,准星里也只出现过狼和鹿(偶尔会有鸭子或者火鸡),我猜死人和它们的区别我还可以分得清。 但被人关心的感觉很好——我想他应该是在关心我。而且至少这个方法现在看来还有用,那些糟糕的场面和气味确实模糊了。 “至少现在我感觉好多了,谢谢您。”我低着头用鞋尖碾了碾地面上的小石子,抬起头时我与他那双深色的眼睛对上了视线——我再一次意识到,我们的距离实在太近了。 我甚至可以在一片黑暗中看清水珠是怎么从他的发梢落下,在巧克力色的皮肤上滑过,最后落在那身我从没见过的制服里融化消失。 或许只要他在我眼前,我脑海中无论多么恶心的记忆都可以变得模糊。 “那个……这身衣服很适合您,很好看。” “谢谢。”他抬起手想摸摸自己的帽子,结果发现自己的帽子可能早就不知道丢在什么地方了,只好尴尬地放了下来,“一个墨西哥人想混进这种上流人聚集的游舫,只能是这种打扮,反正他们只认衣服不认人的。” 他说的话我一个字都听不清,我只看到又有一滴水从他的发梢滑了下来,我在它滴落前一秒伸手接住了它。 在那双眼的注视下,我又一次忘记了如何发声,就好像吞下了一团火,声带被塞满烧得发烫,因此勉强发出的每一个音节都裹上了飘忽不定,断断续续的烟。 “我、我想您应该去我那里——洗个澡再把衣服烤干什么的,不……我的意思是——我担心……这样您会生病。”水珠碾碎在我的掌心,很快随着体表的温度消失在黑暗中,于是我用手捧着他的脸,滴水的黑色发缕滑过我的手背,只留下透明的水迹。 “如果你想做什么的话,小少爷。”他的笑声如同一声沙哑的叹息,他解开了自己外套最上方的纽扣,“我们没必要走那么远。” ………… ……… …… … 他坐在吱呀作响的集装箱上张开腿,好让我站在那里把他的一条腿拽出包裹着它的衣物。 “嘿,小少爷,别把它们弄坏了,我还要穿着它们回营地。”他一只手撑在集装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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