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入宫 (第2/2页)
,慢条斯理地呷了口茶。 木枫见状手指转动,片刻间便解开了束在身后的绳索。他活动手腕站起了身,靠在桌旁给自己倒了杯茶。 司昙挑了挑眉:“你在宫外就学了这些?” “我从前便是如此,相爷不是清楚吗?”木枫灌了一肚子茶,忽然倾身直视司昙的眼睛:“倒是相爷你,还回得到从前吗?” 司昙侧过头看着那双眼,干净澄澈溢满希冀,偏偏映出一个肮脏的自己。司昙躲闪着那道目光,视线在路过木枫唇角时顿住。 木枫刚刚喝得急,茶水顺着嘴角滑进衣领,留下一道晶莹的湿痕。 司昙向下轻暼移开视线,不自在地端起茶盏又放下:“京城危险,你不该回来。” 木枫见他目光游移,心下大急,捉着他的肩膀逼他与自己对视:“外面那些风言风语都是真的?那些姑娘都是你要的?你当真……当真开了个暗娼馆子?” “是。”司昙在袖子里攥紧了拳,再不说话。 “你可知外面都是怎样传的?丞相司昙荒淫无度祸乱朝纲,是该千刀万剐的大奸臣!”木枫急得眼都红了,“那些个姑娘还没有我大,你怎么下得去手!百年以后史书上载着你的骂名,百姓茶余饭后提起你都要唾上一口。司昙,这些你都能忍得?” 司昙抬手摸索着木枫的眼尾轻笑出声:“都是实话,有什么不能忍的。” “司昙!” 木枫是个镖头,擅自放走了丞相大人的活镖,被丞相大人活剐了。 坊间都在这样传的时候,木枫本人正躺在相府客房的床上跷着二郎腿养伤。司昙得了口谕进宫去了,临走在他房门外安排了不下二十个侍卫。 司昙进宫时特意穿了身月白长袍,怀里还抱着那只名叫玉蝉的白猫。林苍倚在龙榻上看着他,一时竟有些呆。 十年前的林苍还是亲王,金殿之上,少年一身月白长袍从他面前翩然而过,如降世的谪仙,晃花了他的眼。 后来林苍登基,变着法儿的哄司昙开心,大到奇珍异宝小到巷口吃食,凡是他觉得有趣儿的玩意儿都差人送去相府。司昙看也不看一律退了回去,唯独留下了一只长毛白猫,取了个名叫玉蝉。 玉蝉没什么生气,整日懒洋洋地蜷着,司昙就抱着它坐在摇椅里,一人一猫慢慢摇着,从天亮摇到天黑。一只不足三月的幼猫,一个刚刚弱冠的青年,远远望去,周身缭绕的竟是别无二致的沉沉暮气。 “臣司昙,给陛下请罪。” 林苍回过神,看那仙人跪在塌下,一身傲骨都折在了尘埃里。 “人都处理了?” “是。” “司昙,你几时也学会骗朕了?”林苍起身坐正,抬脚勾起司昙的下巴逼他抬头,“看着朕。” 司昙不闪不避,抬眼朝林苍望去,眼中无悲无喜:“不敢欺瞒陛下。” 林苍一脚踹在司昙胸口,司昙摔出去撞在桌脚闷哼一声,抬起袖子抹掉了嘴角的血迹。 林苍最见不得司昙这种波澜不惊的样子,可自从七年前那一晚,司昙在他面前再也没有过别的表情,就连床笫间情难自已时,也只是皱着眉头隐忍,从不肯叫出声。 “司昙,这么些年,除了自由,你要什么朕没给过?一个镖头,喜欢就留着,也值得你骗我一回?” “爬过来。”林苍说。 “你乖一点,除夕夜带你去见爹娘,好不好?” 司昙闻言捏紧了袖口,起身跪好,一点一点朝龙塌爬去,待到了林苍跟前,嘴唇已被司昙咬出了血痕。 林苍抬手捏着司昙的下巴迫使他抬头,见司昙嘴巴微张露出舌尖,不觉眸色渐深:“谁准你咬自己,嗯?不听话的孩子要受到惩罚。” 听到惩罚二字,司昙颤栗着抓住了林苍的手腕。 林苍低头舔掉他唇上的血珠,舌尖滑过唇缝时,顺势擒住了惊慌的舌头,司昙呜咽间听到林苍的轻喃:“该怎么罚你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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