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原来如此 (第2/2页)

厚，与重霄缠斗数日，被成功镇压。重霄归来身负重伤，救治他的神仙，自然是医神之徒玉衡仙君。

    救治过程中，玉衡竟发现重霄身载魔血，因虬龙属性阴寒，恰巧与他相克，破了压制他身体血脉的封印。玉衡与他都以为自己是纯粹的天界黑龙血脉，魔气大胜，两人俱是惊惧，玉衡修为深厚，加上他神志尚未昏聩，顺利压制了弥散的魔气。

    玉衡让他暂且留在他的府邸不要妄动，自去向医神求助，他曾同杉月一样，认为玉衡宽厚仁慈，又天真以为自己并不知情，身上的血脉总有办法重新封印，便信以为真等玉衡回来。谁知……

    等来的却是亲临的天军和天帝的剿杀令。

    他为求保命，逃亡天界，本就身负重伤，压制的灵力一散，魔气瞬间爆发，这下一丝回旋余地也无……天界以杀伐闻名的重霄仙君一朝堕魔，叛出天界。

    他流落魔界，浑浑噩噩好一段日子，心中唯一想起的，就是他负伤回来时看望他的杉月。温柔的女仙心疼他的伤势，又怕他看见，忍不住的眼泪总在眼眶里打转，他舍不得，便和玉衡一同赶她回去，与她约好等伤好后去明海附近的桃花屿同游一些时日。

    他念着杉月，总在天界边缘徘徊，希望能再看她一眼。

    他等了数百年，杉月一直未曾出现。他心知玉衡并非君子，更不相信他会对身为同门师妹的杉月说什么好话，她不明所以得知自己堕魔，以她的性子，必定会来找他。或许玉衡对她撒了谎，骗她同自己恩断义绝；又或许是他奢求太多，为仙的杉月怎会同一个魔族见面……

    他隐下执念，回到魔界，摸爬滚打，一路踩着白骨鲜血，成为了魔界冷血嗜杀的重霄魔君。

    随即，一场持续百年的仙魔大战开始了。

    若是过去魔界征战，重霄是漠不关心的。只是一想到天界，想到还在天界的杉月，重霄无论如何都想再去看一眼。

    这一眼，真的见到了杉月，不过是折了本命剑，死也要进魔界来看他一眼的杉月。

    谁知杉月还未等重霄伤好，便被突然归来的医神捉了个正着，不敢违背师命的杉月只好留了传音给重霄，只等她修炼回来给挚友赔罪。

    医神性格清冷，隐居天界之外，带着她去了更为遥远的灵界学医，不想她留的传音在重霄逃亡中遗失。从此失去音讯。

    神仙岁月如梭，一日，百日，一年，百年，在他们眼中不过白驹过隙，杉月不曾想到她只是蹲在灵界拔草数百年，回来整个天都变了。她登时就要去魔界寻重霄，玉衡拦了她，把她关在天枢峰中不让她出来，玉衡从小勤恳修炼，杉月这个什么都掺一脚但什么都不精通的半吊子神仙自然打不过他，她于剑法上天赋异禀，便忍下来沉心修炼剑法，仙魔大战一乱，早已隐约有下一任天帝迹象的玉衡也上了战场，杉月趁玉衡放松监视，勉力破了结界。她一路从天枢峰杀下来，魔界筹谋多年，这一次来势极凶，她杀了无数魔族，心中又恨又怕，她恨魔族开战生灵涂炭，又怕看见魔族的重霄屠戮同胞，心神混乱间，被闻讯而来的魔界将领偷袭……

    见到重霄，已然是强弓弩末。

    看着心爱之人在自己面前咽气，重霄心神俱裂，他也不知自己杀了多少仙人，又或者杀了多少魔，等他回过神，他已经离开战场，带着一身血煞魔气。

    他带着杉月的尸身隐居，不知浑噩多少年，最后一刻的记忆，是那个已是天帝的玉衡来找他……

    重霄停下回忆，杉月还在悄悄偷看他，像只蔫头巴脑的兔子。

    他没想到能有一朝重回旧日，心爱之人守候在侧，迷瞪之下，只以为一场大梦，只想好好同她亲热疼爱，谁知清醒后……

    重霄心中思绪百转千回，最后将脸微不可闻地在杉月头顶贴了一下，沉声说：“没怪你。”

    从来没怪过你。

    他想了想，一只手伸到杉月面前，手上突然多了一截开得正好的桃花枝子，粉红的花瓣上泛着一层浅色的辉光，一看就是被灵力包裹，仔细保管着。

    “这是……”杉月惊讶地接过桃花枝子，轻嗅花瓣，一阵醉人的香气扑鼻而来。

    “我此次前往明海，途径一桃花屿，桃花开得正好，便带了一枝。”重霄道，他看着杉月欣喜地把玩桃花枝子，泛红的脸颊绽开了甜美的笑，忍不住轻轻在她头顶落上一吻，“送你。”

    他也终于能把这株桃花送到心上人的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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