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交易 (第2/2页)
他是有快感的。 “柳重文,窗户关上,我冷。“我说。 房间里开着电视,昏暗的吊灯下,屏幕上泛黄的画面一闪一闪地抖,播的是一个肥皂剧,油头粉面的男人在和花枝招展的女人在吵架,女人说了些什么,就被男人一巴掌扇到地上。我不知道他们在争吵什么,因为电视的音量调到最小,画面又没有字幕。 房子隔音不好,现在已经过了晚上十点,吵到隔壁的话,邻居是会跑过来闹的。 他刚从外面进来,还没来得及关上门,只是答应道:“嗯。“他把手里拿着的黑色围巾挂在墙上的钩子上,依旧是一副沉默寡言的样子,但没有半点抱怨。 我是故意的,故意开着窗,冷也无所谓,我只是要故意使唤他,我的心思不在电视上,我想看他崩溃的表情,我恶毒地想,只要看到他崩溃,我就高兴。 他换了鞋,走到窗边,将身体探出窗外去拉那扇窗。那窗户其实很破落,边框锈迹斑斑,极难扳动,玻璃很脏,沉淀的灰尘都落到了玻璃表面的裂痕里,清理不掉。裂痕是附近的小孩子乱踢球或者乱扔东西砸出来的,但我们时常不在家,总也找不到罪魁祸首算账。 我们没有窗帘,但这不碍事,因为窗玻璃很久没洗了,只要关上窗,外面的人就看不到里面的情景。不过其实看到了也没什么,穷人都一个样,附近几条巷子,就算把大门都敞开,小偷都不屑于光顾。 他整个人趴在窗沿上,为了去够那块玻璃,半个身子都探出了出去,脚在下面踢着墙乱蹬。我冷眼看着,看他够了半天,终于够到了。 可惜这里是平房,外面就是巷子的泥地,摔出窗外也摔不死,甚至摔不伤,我恶毒的想法又冒出了头。 但他不能这么轻易地死,他死了就没人给我还债了。 “爽到了吗?“我问他。这是每次他接客回来都要进行的保留节目。 他没回答,只是到旁边的餐桌上倒了杯水。他穿得很整齐,任谁看了都不会想象得到就在十几分钟前,就在几百米开外的那个废弃平房,他还全身赤裸,身体流满男人的精液。但他的衣服很单薄,一件因为只能阴干而常年缺乏光照的微微发黄的衬衫外面,只有一件黑色的薄外套,那是在二手市场买的,上面已经洗得起球了,不过因为是黑色,所以不容易看出来。 他把从口袋里掏出的钱放在桌上,那是一张皱巴巴的人民币,红色的,然后用水杯压住。 “可惜没有门道,不然以你的姿色水平,肯定不止这个价。”我说。 这是实话,我不止一次地表达过遗憾。人分高低贵贱,卖淫自然也分不同的价钱。柳重文的相貌身材都不错,床上表现也不差,开头几次是干巴巴了点,意识到这样留不住客以后,我让他床上叫得浪点,腿张得大点,屁股翘得高点,屁眼夹得紧点,操男人的男人就喜欢自己操的男人比女人更浪,他得让客人体味到操男人比操女人更好的好处来,他照做了,硬是把周边妓女的生意抢下半壁江山,把操过他的人都操成了回头客。 在他来以前,这个街区是没有男的出来卖的,他来了以后,这个街区还是只有他一个男的出来卖。所有喜欢操男人的人,还有本来只是想尝尝鲜就食髓知味的人,都来找他。这附近的妓女没一个不恨他的。 “狗娘养的,一个男人和女人抢生意。”她们穿着颜色鲜艳的廉价裙装,露出白花花的臂膀和大腿——那可能是她们唯一一套看着能吸引男人的衣服——站在门框发灰掉粉的门口招揽生意,看到他经过的时候,都要啐他一口,因为柳重文不用站街揽生意,因为柳重文败坏她们的市场。 处子价高,但是那是要条件的。一开始没人想操男的,一开始他也不能让客人满意,所以他开价低。 只可惜柳重文做的是街坊生意,熟人生意,客人再多,那都是些没钱的穷酸客人。听说过高级的妓一天只接一个客就能挣成百上千,但柳重文挨一次操,挣个百来块都是多的。他没有门道,我也没有门道,哪个有钱人会光顾一个住在贫民区的男妓? “不过也算了,躺着就能挣钱,又能爽的工作,上哪找?” 柳重文没看我,也没有回应我的话,只是走进那件狭小的浴室,关上了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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