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 三重视角各心怀鬼胎的暗潮 (第3/3页)
的感觉,起了心思打趣道:“以前还会叫我姐姐,现在有事找我怎么不叫了?” 成凛朝她走了几步,一如当年地喊道:“姐姐。”只是他的声音更加低沉了,近看他的眉眼也更加成熟了,真正地从少年蜕变成了男人。被少年叫“姐姐”和被男人叫“姐姐”的感觉完全不同。Vivi感到有些久违地心动,酥麻的电流涌向指尖,让她一时无措。 “好吧,说说看有什么事。”她装作爽朗。 成凛微微偏头,看向车流,慢慢开口:“姐姐认识多少住在B市的同圈女生?” “有整个微信群。怎么了?” 他拿出手机,将屏幕转向她,展露出一张抓拍的照片。那是一个年轻的男生,浓眉压眼,五官立体如混血。男生的视线不知投向何处,那样具有攻击性的长相被温柔的眼神冲淡,竟让这张脸看上去似乎温顺亲人。 紧接着,Vivi盯着男人的嘴唇一张一合,说出令她不可置信的要求。 “……为什么?”她谨慎地问,“能不能给我一个原因?” 成凛动了动手指,在搜索框里输入了一个名字,然后将出现的词条给女人看。Vivi凑近,首先注意到照片上斯文儒雅的中年男人,然后才读到左侧的名字的职业生涯。她顿了顿,思维转得飞快,忽然震惊地捂住嘴,细微的声音从指缝中流露出:“不是吧……他和你父母……?所以说这个男生是他的……” “独生子。”成凛替她接了下去,“尹效齐这个名字你应该听说过?他是他的表哥。” Vivi因这个名字再次震惊,喃喃:“尹家……我的天哪……” “所以能不能帮我全看你的判断,”成凛收回手机,情绪淡漠内敛,没有施加任何压力,也没有试图打任何同情牌,“如果不行的话也没关系,多谢你今晚愿意抽空与我见面。” 轻飘飘地将后路铺好,这点和当年一模一样。 但她知道每每当他愿意出口请求时,已经是到了无比在意的地步了。可这个人从不屈尊,请求人时也保留着谦虚的傲气,为自己也为了他人留台阶,缜密地计算好每一步,却给人真诚又纯粹的感觉。 Vivi呼出一口气,拢了拢大衣,点头说:“我尽力吧。还有,你放心,我不会把今晚的事说出去的。” 成凛笑了起来,滋润了他情绪干涸的眼底。可奇怪的是,他身上的颓废感却随之加重,好像已经看到了自己的结局,并以无所谓的心态去迎接任何遭遇。“谢谢你,姐姐。”他说。 Vivi鬼使神差地接道:“有空一起吃个饭吧。” “好啊。”他仍然在笑,像任何邀约都会答应。 于是她逾矩地问:“你现在是叫……?” “成凛,凛然的凛。” Vivi在回家的路上反复地琢磨这个名字,突然间将记忆深处的一个片段释放了。 那是在她首次在他的公寓中过夜后的翌日早晨,醒来后发现床边无人,便有些茫然地梳妆打扮了一下,打算下楼找人。 身穿居家服的少年坐在落地窗边,双腿屈在胸前,把摊开的一本书放置在膝上。玻璃外的世界像雪花球一样抖下雪花,白皑皑得呼应着少年的肤色,把他柔化得美好到不可思议。 她无意打扰,却发现他已经看了过来,所以便主动搭话:“早安,你在读什么?” 他逆光的面庞上浮现了什么样的神情她已经全然忘记,但声音一定是温和又冷静的:“一本诗集。” “啊,白居易?李白?杜甫?” 他摇头否认:“我在读陆游的。‘雪虐风饕愈凛然,花中气节最高坚。过时自合飘零去,耻向东君更乞怜。’这首很美,只可惜这里没有梅花。” 她莫名记在了心上。 迎着风雪的暴虐依旧高傲绽放的梅花,风骨高坚,入春便毫无留恋地自主零落成泥,不向任何人乞求怜悯。 如果她当时听明白了这首诗背后的寓意和抱负,大概会对他说:“有啊,你就是。”但她错过了那个时机,而如今再次回顾这首诗,便觉得有些讽刺。 但梅花再怎么装桃李也依旧不会改变其本质,她对此深信不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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