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月鸣 壹 (第2/2页)
,你若是不要我可就吃了。” 纪阳喧把那碗羹揽到面前,色厉内荏道:“才不给你。” 擦擦嘴,纪月鸣看着纪阳喧吝啬吃羹的模样道:“今日你拳脚师傅来找我了。” 纪阳喧低头不啃声。 “以酒买醉像什么纪家人,”纪月鸣捧着新沏的茶,道,“你以后是能争父亲‘镇国将军’这个头衔的唯一继承人,理应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该做什么。” “你想好了,”说着纪月鸣站起身,“若往后还是这样,我便去告诉父亲。” 纪月鸣没说是把什么事告诉父亲,可俩人却极有默契的心有灵犀知道是什么事。 “有时候我倒想同你换换身子,”纪阳喧眯起眼看着纪月鸣推门出去的背影说,“我不想做什么将军,你也不想当什么家主,偏偏怎么就成了这样。” 纪月鸣扯了嘴角,并不是笑,再未说话,带着守在门外的十九离开了。 坐在桌上,纪阳喧一言不发地吃完了碗里的羹,再坐了一会才将碗收进食盒中,召来初七,对初七道:“将东西洗干净送到花……公子那去,记得替我向他道句谢。” 初七接下退了出去,徒留纪阳喧一人在屋里。他走到桌边展开那天雪夜里画的画,指尖抚平着纸角,反复抚摸过。最终叹一口气将画收起来丢进书架后头。 不过翻书翻了会,纪阳喧又翻箱倒柜地把画纸找出来给收进卷缸里去了。 纪月鸣走回院,却发现花辞还未离开。 他站在雪中撑着伞,伞上堆了厚厚的雪,肤色也是雪白,要不是黑色的大氅像是与雪融在一块。 纪月鸣同他的目光对上,他便浅浅一笑,道一句:“大公子。” “花公子是还有事吗?”纪月鸣掩去眼中些许诧异,走上去询问道。 花辞指了指纪月鸣院前的梅林中,道:“大公子既允某在这看看,某自然得仔细赏玩一番,倒的确是在大公子这发现个宝贝。”说话时,他当真是发现心爱之物的欢快模样,像是个孩子样的眉眼飞扬起来。 纪月鸣也看见了他眼角刻下的桃花瓣,心中一惊,面上不动神色,听着他说话:“大公子这可是栽了一株玉碟龙游?我在梅林中寻到了,看着心喜,大公子可容某去折一枝放在房里?” “那株玉碟龙游是我亲手种下的。”纪月鸣说。 花辞苦笑:“倒真是某夺人所好了,大公子莫怪。” “怎会。”纪月鸣说着侧首对十九说道:“折一枝来送与花公子。” 待十九应声离开后,纪月鸣望着花辞一笑:“我院中种的是绿萼,花公子可要去看看?” 花辞一愣,随后笑道:“绿萼是梅花君子,难怪乎大公子喜欢。大公子相邀,某自是欢喜,还望大公子勿怪某叨扰。” 纪月鸣走上前与他撑伞并肩而立,端着温润有礼的笑道:“花公子多虑,且请随我来。” 自那日后,纪月鸣倒再也没收到纪阳喧的告状帖子,不过倒是听到十九从初七那知道的事,说是纪阳喧每日夜里不喝两口酒无法入睡。 纪阳喧也再没躲着人不一同用膳,只是比往常安静许多,纪月鸣看着他自顾自低头吃饭,并不抬头看谁。 不过这样的日子也没过多久,一个月不到,纪轲云就再离开臧城回军营去了。 纪轲云走的那日雪停了,纪月鸣坐在亭中烹茶,转头就可以看见身披软甲坐在马上的纪轲云,不过他倒不上前凑热闹,因为纪轲云面前还站了个人,那人面如冠玉,立在那身姿就比旁人好看些。 花辞站在马下,纪轲云低头与他说话,两人不看容貌倒是真像依依惜别的恋人。 差不多可以当父子的情人。纪月鸣过水时笑了一笑。 说了一会儿话,纪轲云便驭马离开,身后还跟了两个来传信的士兵,一骑绝尘出了府驰向了数十里外的军营。 花辞在原地站了快一炷香的时间,回身时刚好碰见纪月鸣的茶汤入杯,纪月鸣与人四目相对,举杯一笑邀之:“花公子赶巧,可要尝尝我的手艺?” “分明是大公子抬爱某了,”花辞走上石阶,“‘形似雀舌露白毫,翠绿匀嫩香气高,滋味醇和沁肺腑,沸泉明瓷雪花飘’,敬亭绿雪此等好茶,邀某同饮倒是暴殄天物了。” 纪月鸣起身将茶杯放到对面:“毕竟知己难逢。” “某竟是能做大公子的知己吗?”花辞说。 “烹茶看雪,梅林同游,”纪月鸣说,“如此风流雅事,花公子与我如何不算得知己?” 花辞笑起来,眼如月眸如星:“某可真是蒙大公子厚爱啊……” 纪月鸣:“唤我月鸣就好。” 花辞在桌前坐下,抬眼:“这怎可好……”话未说完,就听纪月鸣道:“花辞。” 花辞握着茶杯的手一顿,诧异地望向他,最后在纪月鸣坦然神色中恍惚清楚了他的意思,闷笑道:“大公子可真是狡猾……” “月鸣。”花辞轻轻唤道。 纪月鸣应了,随后温声道:“你尝尝这茶,可及得上你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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