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鸟x方宙的故事|关于方宙 (第1/1页)
单人床上铺着黑色床单,桌子上放着,地板上散落着字帖,能读到的句子是白发愁看泪眼枯。储物架上放的是医疗用品,衣柜上贴着希腊神话中的美狄亚,再然后便是方宙若隐若现的腰,是和他的善良一样让人心发痒的存在。 用善良来形容方宙不够完善,该说他是一个求生欲极强的人。毕竟他有一个想要自己死,又想让自己活下来的母亲。 五岁,他被关进点上火的房间,里面放着逃生指南,和一部被设置了定时通话的手机。躺上救护车的方宙在失去意识前,仍死死拉住母亲的手:我没事,母亲不要哭。 八岁,方宙的风筝挂在树上。母亲搬来快要破裂的梯子给他。站在最高处,手还没有够到风筝,便掉落在她铺好的垫子上。躺在上面,他第一次感受到体内看不见摸不着的骨头,以压迫着呼吸的方式。 九岁,把手伸进书包时,抓出的是一把刀片和一个急救包。 十岁,生日时吃下含有过敏物的蛋糕,母亲抓住医生的领子,一副要吃人的样子。 五年的时间,足够使他明白母亲也许是不爱自己的。但是伴随伤害而来的营救和关爱又让他认为也许母亲是爱我的。 母亲是个追求完美的人—做不了最听话的,便做最努力的。做不了最努力的,便做最善良的。做不了最善良的,便做最幸福的。所以她嫁给了方宙的父亲。 方宙的父亲是个同性恋,当母亲躺在开往医院的车上濒临生产时,丈夫和男人抱在一起接吻的画面从车窗一闪而过。那一刻,关于和丈夫相处时的迷惑都有了解释。 当她挣扎在是把孩子生下来,还是带着孩子一起死之间,身体仿佛被活活劈开的痛使她丧失意识。待到清醒,双胞胎已经诞生。 她抚摸着婴儿身上那块看起来像小鸟的胎记呢喃:小鸟好。对,做不了最幸福的,那就做最自由的。所以她抱走了他,取名方宙。 方宙十岁之前的生命从未出现过父亲的字眼,更不知晓自己还有一个双胞胎弟弟。每当他提起父亲的话题,母亲总是告诉他:不是每个人都有父亲。比如你,从生到死只会有母亲。 后来他便不再问了。 十三岁时,母亲赶走了他最后一个朋友,方宙浑身发抖还是没有开口挽留。当晚便高烧不退,反复念着母亲不爱我。 母亲来到床边为他擦汗:你父亲是个同性恋,骗我结婚,还生了你和弟弟。但是我只带走了你,所以我怎么会不爱你呢?你看你,跟我在一起多幸福啊,而你弟弟说不定有多痛苦呢。 比起那个从小就认定不存在的父亲,弟弟两个字更能砸中方宙的心窝。 他嘶哑着喉咙问母亲:如果弟弟很痛苦,可不可以把他带回来。 母亲听了这话像一只炸毛的猫,扔下毛巾对他说:我恨他…我恨他!除非我死了,否则不会和他有任何瓜葛。如果你想见他们,那就祈祷我早点死吧。 醒来后的方宙其实只够记住母亲说爱他,而她却因为那句:如果弟弟很痛苦,可不可以把他带回来。好几天没有理方宙,身上也缠起绷带,刚换了新的,又被血渗透。 他跪在母亲面前说:我只有母亲,我只要母亲,所以母亲不要再流血了。 那时方宙想,为什么世界上有这么多无法处理的事呢?他处理不了痛苦的弟弟,也处理不了母亲口中的同性恋父亲。作为一个单亲家庭长大的孩子,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抓住母爱这根救命稻草。 是的,母亲一定是爱我的,只是她的人生太过痛苦,作为儿子我有义务替她分担。方宙怀着这样的信念承受日复一日的伤害,他不是没有没有动摇过,但是承认自己是个不配被爱的孩子是比肉体更痛的折磨。 在充斥着伤害与痛苦的成长中,方宙成为了和母亲相反的人。他帮过雌兔,埋过母猫的尸体,把零花钱塞给失孤的婆婆,也替女孩买过生理用品。但是十六岁那年,他却救了一个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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