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苦橙的气味与提香的世界 (第1/2页)
提香的气味对于梁郁而言是一股熟悉的味道,他熟悉它的时间甚至比罗拉·斯科特的年岁还要长。它作为弗莱尔最经典的品种经历了不断的改进,这使得它的色泽更浓郁鲜红、味道经久不散,甚至到了令人作呕的地步。他在车上忍着胃里那股翻腾,他还记得第一次碰触这个红得几近妖异的玫瑰品种的时候。 遍布神明与造物的皇后区在高空看是一片宏大的同心圆区域,最中央位置是一座用一种莹润的石料构筑而成的巨大金字塔式建筑,高耸入云,与之相较就显得低矮的豪华庄园层层环绕其周,使之异常瞩目。它就是帝国教廷的所在,最顶端是一个生殖崇拜象征的方尖碑,四面都雕刻有帝国国徽和教廷图腾。在皇后区任何角落抬头都能看到它;低头也能看到它,图腾会出现在黑袍的夫人们随身的经书书脊上,会出现在奥芙曼们的下腹,会潜伏在所有看不见它的地方。 他的母亲就是一个很好的例证。她遵循教义,竭尽全力生下他,却没想到迎来一份撒旦的礼物。他的到来意味着绝大的痛苦,医生已经下了她无法再生育的判决,她只能面对这个苦盼了十多年的小怪物。在梁邠还没被他父亲带回家的时候,梁郁是他父母名义上唯一的儿子,那时候勒托就倾向于掩盖他身上的中性气质,她对他的畸形耿耿于怀,于是送过他下体撕扯的娃娃;或者让他早晨睁眼、入目的就是一副血腥而残暴的艺术画像,让他尖叫、让他彻夜难眠、让他觉得那个不应该存在的地方像刀割一样疼痛而冰冷。 她像母螳螂、像雌蜘蛛,对自己和后代的厌恶是她一直没能打败的魔障。或许是因为她的痴狂让她失去了丈夫的宠爱,也或许……还需要去寻找什么缘由吗?男人厌弃玩物从来都不需要理由。 她的疯病在她的丈夫把贝拉·奥芙曼和梁邠带回庄园的时候就作祟了,这样穿白袍的女人都姓奥芙曼,她们是修女,教廷的缔造,比她更虔诚、比她更优秀,这一点在贝拉为她丈夫带来了一个真正的继承人上就体现出来了:贝拉在第一次身体力行地“布施”(这是每一个奥芙曼的义务)时就怀上了梁邠。梁郁曾想,于勒托而言,她的处心积虑与修女相比,会显得多么讽刺啊。被自我怀疑束缚得喘不过气的人,是很难发掘因果的,于是她从未尝试过解读高高在上的家长,而是狂怒而徒劳地寻觅——她在寻觅贝拉有什么优胜,她选择拾人牙慧地武装自己。 在贝拉来之后不久,他的母亲就爱上了插花,可能是贝拉的鸢尾给了她什么启发——紫色的鸢尾花在教义中象征着三位一体,这种花自从修女来了之后就在家中随处可见。贝拉会收集各种优美的花瓶进行插花,她是梁郁见过最好的花道高手,听闻教廷的修女都需要在修道院学习栽培和鲜插,当然还有其他技艺。抛开它要她们学习这些的目的,结果确实让庄园比只有勒托在的时候的死气沉沉好太多了。有时候梁郁会在卧室门后探出头,贝拉就在走廊里摆弄花枝,优美的脸庞笼在高高的帽子垂下来的面纱后面。他可以就那样一直看着她,这种感觉很舒服,年幼的他也就明白为何他的父亲更喜爱和贝拉呆在一起。男人说喜欢她身上露水和泥土的气味,像大自然的精灵,谁会不喜欢呢? 而勒托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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