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白纸染灰 (第2/2页)
他,眼里满含绝望的希望。 “我不会走。”于是他说,也走不掉。 林哲庸掐灭了第二根烟。 179. 林素素本来松了口气,以为逃过一劫,不必和林哲庸血淋淋地撕破脸,涕泗交加地乱咬。但转眼间林哲庸又打着空手像是准备出门,并且一句话也不说。 于是林素素蹿过去握住门把手不放,力气大到快要把门拽烂。林素素活动着下巴,对林哲庸嗡嗡直叫:“你说了你不会走。” 看着一惊一乍、神经敏感的妹妹,林哲庸苦笑起来。他异常温柔地安抚林素素,轻言细语道:“我是去买点药,家里没有了。” “什么药?我可以帮你买,哥哥你要多多休息。”林素素说。 林哲庸愣了一下,然后说:“好吧,那你去买一盒左炔诺。” 林素素把“左炔诺”这三个字在记忆库里检索了一番,结果一无所获,于是她又问:“是哪三个字?这是什么药。” 林哲庸转身走向书桌,撕下草稿本上的一角,然后叼着笔草草写就,把纸片递给了林素素。 在对方翻来覆去地看那几个字时,他淡淡地开了口,“写在纸上了,你照着买吧。是避孕药。” 180. 纸条的角落里写着“y=—x”,是演算步骤的一部分,而公式上的新鲜墨痕组成三个让人慌张的字眼儿。 林素素紧握着纸条,把它揉得皱巴巴。 她想说用不着了、想说对不起、想说我陪着你。然而最后吞吞吐吐,还是难开口,只好在嘴角爆出几个破碎的音节。 林哲庸察觉了妹妹的异常,所以并不催促,而是靠在书桌一角,静静地看着林素素。 他这一生都不曾有这样的奇妙体验,连番的刺激降低了敏感度,他觉得自己现在已经坚不可摧。 于是林哲庸交叠着双腿待住不动,缓慢地开口问道:“怎么了?素素。” 他如丝般的眼帘又关上了。 外面阳光稀薄,屋中天光阴暗,林哲庸痩凹下去的脸腮仿佛正在发着冷淡的白光,像一只小小的、脆弱的萤火虫,停驻在她的眼睛里。而林哲庸衣服上的无数只眼睛又在忽忽闪闪地看着林素素,它们的睫毛在空中飞…… 林素素张张嘴,似乎要说什么,但最后什么也没说。她忽然失去了说话的能力,她溺水了,所有事情都被一股莫名的力量闷塞在了身体里,要将她胀破。 的确是自己做错了决定,耽误了治疗,还有、还有……她还是想的太简单了,摇尾乞怜也要有尾巴才对。 林哲庸对妹妹永远是温和的,他仿佛看出了林素素的不知所措,于是径直走过来,脸上还带着一星半点儿薄薄的笑容。 他碰了碰林素素冰凉的手,用额头抵着她的额头,两个人眼睛直直地对望。 霎那间,林素素仿佛被电击中了似的颤栗,她的睫毛上下翻飞,不敢多看林哲庸青白的脸色。 林素素连嘴唇都在抖。 181. 一靠近林素素,脖子后面的伤疤就在发痒,但林哲庸刻意忽视了全身的痒痛。 他把一副痴呆相的妹妹搂在怀里,轻轻地哼拍着她的背,哄着说:“我在这儿呢,你说就好了。没关系的。” 林素素个子已经比他高了,但是一靠近对方,林素素就弯了膝盖,折了脊骨,硬生生地矮上林哲庸一头。 哥哥的怀抱太温暖、语气太温柔、态度太温和,让林素素觉得自己恍惚间又成了一个玩偶,蜷缩在晚归的林哲庸身旁,无忧无虑、快乐天真。 陌生的声音在屋中响起,断断续续的、犹犹豫豫的。 说了什么林素素没有去听,因为她正依偎在哥哥的怀里,忙着做回四个月前的小孩。 “啊,这样。”林哲庸说,“没什么问题,我早想这么做了,只是要去见一见沈蝶。” 他轻柔地捧起林素素懵懵懂懂的脸,用拇指揩去上面的晶莹水光。 林哲庸说:“素素不要难过,这不是挺好的吗?刚好省了一笔药钱,可以去把标记洗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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