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依 (第2/3页)
这种表达,这种情感,像命令一样牢牢把他绑在身边,可现在听起来,为什么有些空落落的,总觉得有什么没发生,没实现? “昨天,” 她沉静地看着他的眼睛,莫名觉得可悲,不知是对他,还是对自己,跃跃欲试的悲悯滚到浅水区,咕噜咕噜冒泡泡,她用比平常略带停顿的声音问: “痛吗?” 一瞬间,所有情绪又化成泪珠,就是因为这几个字。她在关心他,她没有不在乎自己!他的眼眶自己都无察觉地涌满了泪,是激动,是埋怨。黄色眼珠上的血丝又膨胀起来,大颗大颗的泪珠顺着颧骨就滑了下去,汇到下巴上。 痛,他痛死了,真的很痛。 他蠕动下唇,满腹委屈,喑哑着嗓子:“痛……好痛的……” “为、为什么不停下?我以为……以为你会和她们不一样呢……我以为你只是不喜欢说话而已,为什么……为什么……?” 脐抽泣地哭,缩上脑袋,咬上嘴唇,泪珠顺着掉到了盘子里,仿佛要把昨晚没来得及说得话都往外吐。 “我真的……真的想留在这儿啊!可是,可是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你把我当玩具,当奴隶吗?我其实好喜欢好喜欢你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呀?……我真的、真的喜欢你呀……” 少年的恸哭把酸楚传播到空气中,任何人嗅到都能产生怜惜。她拿出手巾,越过饭菜,递向他。 “是我忘了,” 少年接过她手里的手巾使劲往脸上擦,连鼻涕都一同擦了去。 “我们是同类。” …… …… 他有一个不算好的童年,但也不算太差。 他出生在一个比江舟还要破的小城里,那里有鲜花,有草浪,还有爸爸和妈妈的笑。他还记得那时候,天是蓝的,夏天有漂亮的蓬勃的树,大片大片的叶子随风吹动哗啦哗啦地响。 爸爸喜欢和他在门前的院子里玩游戏,妈妈在一旁看着,欣慰地笑。那是最快乐的时候。只是每到翡历的二月,爸爸总会消失几天,据说是去爷爷那。 他还记得爸爸眼角下长了一颗痣,笑起来很文雅,小的时候他和爸爸长得很像,都是黑色瞳孔,妈妈那时候还庆幸自己长得像爸爸,没有像妈妈。可六岁开始,他长得越来越像拥有纯正德纳血统的妈妈。 爸爸送自己上过学,在那个不发达的城市里,大部分都是德纳人和其他混血儿,大家也没什么可顾虑的,一直到初中……他的生活发生了重大变故。 他的父母,出了车祸。 也是在那天,他见到了素未谋面的爷爷。他抬一只浊黄色的眼睛看他,从那张布满皱纹且严肃的脸上看见了厌恶。 “我会帮他们举办葬礼,也会选一块好地,把他们葬在一起。” “……谢,谢谢你。” 一场从简的葬礼过后,他再未见过那个老头。 “之后我就开始流浪了,因为没钱上学,也没法光明正大地打工,先是进了福利院,后来又乞讨,那个人每个月会施舍给我点钱,有的时候和别人打完架就丢了,再抢回来的也七零八落,一直到十五岁,正式开始打工,有的时候做两份,有的时候做一份,总之能吃饱就行。”他趴在床上,屁股上盖着棉被,露出漂亮下弯的脊背。 “有的老板比较好,会主动给我包三餐,有的不行,每次辞职都会不告而别,做工的时候偷走他们一个贵重首饰或名表,再拿去典当卖了也能有不少钱。”他得意洋洋的样子引羽珏发笑,眉宇间带着神气,就像阐述一件成就。 “原来是从这学的。”她说。 他忽地脸红,连忙解释:“我不会再偷了!我保证!” 她笑了笑,又问:“那做爱呢?” “做、做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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