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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赵一早就注意到了靳延城脸上的伤,他没立马询问,而是等快到了监舍楼下才悠悠地开口:“你这伤,是越警官弄的?” 靳延城自顾自走着,没说话。 小赵又道:“越警官一般不动粗,你这是没赶上时候。他喜欢的人出了点事,心情不好,可能会有点迁怒,你只要以后好好表现,他为人我知道,肯定不会再……” 小赵啰嗦了一大堆,而靳延城只听到了他关注的重点,不客气地打断道:“你说越警官有喜欢的人?” 小赵心大,不以为意道:“你这刚来就想着八卦管教的私事啊?” “是谁?”靳延城没有兴趣兜圈子。 小赵笑了笑道:“我哪知道是谁,我又没见过,你胆子大就直接去问他呗。” 靳延城又不说话了,脸黑如锅底,浑身散发着寒意。 监舍就在办公楼的后边,隔着一个小花坛。这是一幢六层的新建筑,一层约有二十来个房间,房间内可住十人。当初修建的时候规模挺气派的,可架不住年代久远,外立面生着苔藓,已认不得本来颜色,多处剥落痕迹,夜幕中像个缺乏生气的巨兽。 楼里多处安装有电控铁门,严格地控制着囚犯们的活动范围。在经过四道门卡后,靳延城才被带到319的门前,小赵最后叮嘱了几句要安生之类的话,掏出钥匙打开了门锁。 今天晚上监区没有活动,犯人们吃过晚饭,自由整顿完内务,就被锁进了房间休息。听动静知道狱警带了一个新人过来,319的全部目光都聚集到了即将开启门口,有单纯好奇的,也有不怀好意的。 靳延城戴着手铐从光线昏暗的走廊踏入,眼神阴鸷,毫不避讳地在房间内扫视一圈,完全没有丝毫作为新来者的自觉。 看清来人全貌后,319的老住户有的暗自操了一声,睡在最南边窗户旁的那人不动声色地撑起了头。 赵警官给靳延城解手铐,靳延城放下行李靠门随意站着,解开的手铐不小心甩打在铁门上,寂静的楼道内一阵叮铃桄榔的响动,听得人心脏直鼓。赵警官简单交代了两句就走了,门又重新锁上。 靳延城活动了下手腕,习惯性地捏了捏指节,转了转脖子,骨头发出咔咔的响声。白天在心爱的小警官面前装了太久的大尾巴狼,这会儿掩盖不住的匪徒之气从周身溢出,心情差到极点的他,谁要不长眼惹到真就等于找死。 然而在这儿的人大多数人,没真正被打服了、整怕了,是绝不会善罢甘休的。分出高下,建立团体与等级制度,是这群游离于文明世界之外的男人所信赖的生存法则。 靳延城拎着行李到唯一的空床坐下,无言地整理着。319里有两个受尽欺负的小喽啰已经把被子蒙住了头装睡,他们只盼望着万一这夜出事,自己不要被波及。 对面睡上铺的人跳了下来,趿拉着拖鞋靠近靳延城,叉着双臂倚在床柱上,一对儿斜长的凤眼透着审度的意味,吊儿郎当道:“哟,脸上有伤呐,不老实?武警还是教官打的?” 靳延城没理他,这人又回过头对南边大铺躺着的汉子告状:“大哥,这新来的高傲得很,跟他说话都不带搭理的。” 他口中的大哥努了努嘴,对床的一花臂肌肉男也下了床。 瞧见靳延城的东西一水儿的高端牌子货,甚至还骚包地塞了瓶男士香水,看包装就知道贵得离谱,彭子,就是那凤眼瘦个子,顿时有点酸,调谑道:“好东西啊,在外头是个有钱人?怎么进来的啊?经济案?那不应该关这儿啊。” 花臂男叫大潘,不同于彭子的阴阳怪气,了解他的都知道这人又直又蠢。可到底是欺软怕硬,如果不是靳延城这种一看就不好惹的,此时他早就显威风一脚踹上去了。 大潘眯着眼睛瞧了会儿,粗声粗气道:“几个意思啊?给脸不要脸是吧?” 靳延城鼻孔里发出一声冷哼,刚要发作,目光忽而瞥见透明的洗漱用品袋里有一支突然出现的小膏管。他取出来一看,膏管上还包着一张小字条,上面用秀气的笔画写着冷漠的话语:“领导一周后视察,把脸上的印子消了,甭给我找麻烦。” 靳延城读完后觉得仿佛有奶猫爪子在挠他的心肝,痒得很。 “这是越警官给你的?”彭子以几乎是肯定的语气问道。 靳延城抬了抬眼皮,彭子读懂他的疑问,解释道:“咱监狱今年做药品包装,商家送了好多箱产品呢,就是这个,专治淤青红肿,消炎止痛。” 靳延城终于肯开尊口,他挑眉问:“为什么觉得是越警官送的?” 彭子捂嘴笑了几声,娓娓说道:“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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