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望了,做事去吧。 (第2/2页)
气。 司苑司中供职已久的褚典苑对这样压抑的氛围虽不是全无所知,但的确未能亲身领受。 她的差使本就少有什么利害纷争之处,平日又是为西六宫办事,如今敬妃不似往日那般理事,阖宫庶务多由惠妃经手,褚典苑自然不再抱什么升迁的期许,一心想着明年平顺地岁满离宫,带上多年积攒的家底风光许嫁。 因少了与人相较的压力,日子自然过得越发安闲超逸,直到这日清早,她当差数年来,头回在这处冷僻所在瞥见穿红贴里的内宦身影。 褚典苑连忙起身去迎,不忘吩咐近前宫人各去烧水取茶、收拾厅室。只见来人着羊绒冬服,胸背补子裹在厚厚的外氅下,依稀得见坐蟒纹样,帽上钩挂着貂鼠披肩,袖中揣着手炉,仍然畏冷似的呵气。 二人便先在避风的穿廊拐角处站定,倒是这位不速之客先开口寒暄:“褚典苑,好久不见。”像是看出女官眼中一闪而过的诧异,又补充道:“已有两年光景了吧。” 褚典苑略一回想,即刻明白他意有所指,但又不免更生疑惑,当下只能应道:“原是崔内侍,这趟来所为何事?” 崔叙不消旁人导引,略过值房,径向院后花房走去,一面答说:“一点私事,我来时同韩尚寝打过招呼了。您知道上月入宫的崔才人吧。” 她如何不知这层摆在明面上的关系,心中虽万分不喜这些个攀亲带故的处事行径,但迫于他们日渐煊赫的声势,也只得跟着陪笑点头,耐心听崔内侍继续说道:“义兄崔和前日来信与我,说崔才人生辰将至,希望我稍加照拂,可这样情理之中的话,却着实教我有几分为难啊。” 说着,他偏过脸来看向褚典苑,“好在我听说崔才人平日里就爱侍弄个花儿草儿的,兴许是初来乍到不好开口,便想劳褚典苑这头先行个方便。” 褚典苑脊背始终挺得板正,慢了两息开口,“这不难办,也是司苑司份内应当的事。” 崔叙正好借着话头同褚典苑打了会儿官腔,显然还有话未提,留待见过了承平宫此月例中的花木陈设以后,才迟迟说道:“我看不如再添上盆海棠吧,花枝未发的那种,初八日再寻个由头送去,也算是表了番心意。” 话至此处,他索性不等褚典苑应答,闲闲摆手道:“辛苦了,今日在撷芳宫还有差使,这便先行一步了,褚典苑留步吧。” 待那贵珰走后,侍女素客方小心翼翼地捧着茶罐上前说见底了,褚典苑立在一片山茶盆栽跟前按着眉心,微微叹气道:“再从我屋里支用些吧。”又一拍素客脑瓜,“别望了,做事去吧。” 此后倒也诸事如常,直到冬月初八日,有司苑司宫人往承平宫中送了一盆垂丝海棠,说是补上月初的遗漏。 崔友兰如何不知,这是义父兄弟们给她的讯号,要她安心筹备,日后定有承宠的机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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