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药 (第3/3页)
晰,可也越冷。火焰一路烧毁天空,黑色的烟遮天蔽日,呛得人止不住地咳嗽,阿洛斯被绑在浸了油的木架上,火焰簇拥着丧服般的黑袍将被缠住的他吞噬,整个人都已经被腐蚀烂了,模糊得看不出人类模样。糜烂的肉泥滑下来填满咽喉,黑烟也冲进来堵住呼吸道,一把刀从眼眶里向下划开,缓慢地揭下一层血淋淋的皮。 他在窒息感里睁眼,大口呼吸着地下室的阴寒气息,难闻的霉味也一同渗入他的体内,在最适宜的地方疯狂生长。如果房间里有镜子的话,阿洛斯可以看到颈部有圈青痕,然而不会发现在后方有紫黑的两个标记一样的小点。皮肤诡异的鼓起小块,微妙地蠕动了一下,像是把标记吃了下去,等到用餐结束便立即恢复了原状,恍惚一切仅仅是个错觉。 咯吱,咯吱,耳边传来从未听过的声音。阿洛斯收住散发的思维,疑惑四周都是声音的源头,余音不断回响,扰乱判断,单调的重复催人入眠。 药,阿洛斯模模糊糊地想,“咯吱咯吱”这次他听清楚了,是身上的骨头在说话,挤压变形,躯体被扯长了,又揉皱了压回去,脑海里咕噜咕噜地冒着煮药的声音,滚烫的声音浇遍四肢。很难受,阿洛斯不算清醒地半睁着布满血丝的深紫色眼睛,淡漠无神,让人误以为是种一无所知的茫然,实际上确是他无法表达,情感传输的线路断了。 痛……好痛啊。 好痛啊。 他咬住自己的手腕,青青紫紫的痕迹错乱,扶着的桌角上是星星点点的血渍。 在原本的药喝了两个多月时,仆人带来的药突然变了,棕红色的药飘出很重的气味,是被烧焦的味道,他突然混乱得分不清真实和梦境,焦虑的情绪在他身上生根发芽,一把泛着惨白冷光的刀向他飞来,在快刺到眼睛时突然变得缓慢,阿洛斯伸出手去抓,像一团轻飘飘的棉花或一朵没什么重量的云,他攥紧了手又松开,棉花落到药碗里,白色的云生了锈。 等到转醒的时候头部传来剧痛,神经错乱地混在一起,起身时带来一阵晕眩感,烧焦的气味还停留在空气中,但给他带来的影响已经少了些。他抱着书倒在墙边,休息一会后渐渐平静下来,看到一只灰褐色的小圆鸟泡在药里,腹部乳白色的羽毛被棕红色的药染得脏兮兮的,阿洛斯犹豫了一下,伸手将它捧出来。湿淋淋的,他抖了一下,溅出几滴水,乖顺的小鸟闭着眼睛,搭在指端的尾羽一动不动,原先的软毛浸湿后一撮一撮地聚着,看上去更像在泥地里滚了一圈。真丑,阿洛斯撇了撇嘴,拎着尾羽倒提起来,准备敲门让外面的人带走这只倒霉的鸟。 台阶还没踏上,门就被打开了,阿洛斯被惊地一抖,手里差点没拿住,他小小地往后退了一步,抬头望着进来的管家,老管家的身后多了一块留在门外的影子,正当他疑惑着,管家开了口,“手上的东西放下来吧,”他估计是没看清,“药喝完了吗?”阿洛斯摇头,转身去拿碗,想了想,还是把手里的鸟放回药碗里,锈迹又漫了上来,一晃一晃地。老管家皱着眉头,端着碗看向阿洛斯还残留水痕的手,声音骤然严肃,“怎么回事……这是你弄的?”阿洛斯懵懂地点头,又摇了摇头,两只手似乎想抓着身侧衣角,碍于手上的水痕只能僵在一旁,他听到老管家叹息一声,心慌地想发出声音解释,却看到管家走下楼把碗放在一旁,抽出干净的白色手帕,把他手上的水迹擦干,“少爷,这种药以后不要碰。”管家收回手帕叠起来,拿上碗,看到阿洛斯迟疑地点头才放下心来离开。 少爷。他很奇怪这个称呼,少爷?那是谁?门还没关紧,传来细微哭声,在他的印象里哭声总是乱七八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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