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适应了现在的情况,从一开始只是质疑,到现在告诉我“我们其实不需要那么多尸体”……他又一次变成了那个能决定现在应该怎么做的人。这句话影响了我的行动,而且使我耿耿于怀。这是什么意思?他想要抽身吗?他会离开我吗?我也不想搞得好像人生里就只剩下爱不爱的这些破事,我就是没法控制自己不在乎。有时候我们才停下车我就强迫他和我做,尽管密闭空间里充斥着尸体的怪味,我从始至终都没有硬起来。性变成了一种……证明,一种试图确认什么的方式,糟糕的是没有什么能够真正得到确认,所以怎么要都不够。有时候我把自己弄伤了,或者跨坐在他身上,毫无预兆地过呼吸发作,露出喘不上气的翻着白眼的丑态。他用手笼住我的口鼻,我的脸上潮湿一片,涕泪混合着耳鸣。“你爱我吗?”我问他。 你真可怜,苏伊。他只会这么说。他会松开手,轻轻拨开我被汗打湿的头发。非常、非常短暂的一晃之间,我的脸靠在他的掌心,眼睑低垂,从濒死的间隙里看见西里安露出了迷恋的神色。 就在那一瞬间,过去和现在轰然并至。我想起了他最初见到我的漠然和后来为我处理伤口时反常的温柔,就像我之前早已发觉但不愿意承认的那样,西里安无所谓我是谁,说到底,他只是喜欢我虚弱的、伤痕累累的模样而已。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和布彻尔是一样的。 ** 又一个普通的下午,天色很阴沉,紧接着降下瓢泼大雨。我坐在柜台上,透过玻璃看着街上狼狈躲雨的行人,戴上眼镜,写信,低着头,鼻尖离信纸很近,眼镜几乎从鼻梁上滑落下来。 亲爱的陌生人: 今天下雨了,你喜欢雨吗?我喜欢坐在屋子里听雨。雨下得这么大,送葬队还在缓缓前行……屋里门窗紧闭,只能听见很微弱很渺远的号声,而且越来越远,越来越远。那种旋律,我只有在听的时候才能回忆起来。 “噢,苏伊。”一个声音伴随着推开玻璃门的风铃声响起来,一个属于老太太的声音。“看看你,可怜的孩子。为什么这么悲伤啊。” “什么?没有这回事。”我扶了扶眼镜,把报纸翻到下一个版面,娱乐新闻和赛马。我喜欢这个,尽管我一看到赛马就想起探长的事。 “是吗?” 她说,声音很低、很温和,近乎哀悼,“你大概是病了吧,医生。” 我病了吗?我看着那张报纸,上面的字都变成糊糊的一小团。 我把报纸对折,对折,对折。 我想了很久,觉得自己其实很希望这个世界上有一种悲伤的病菌,这样我就可以把责任推卸给它;我就可以说,事情之所以变成这样是因为我病了,而不是因为我只是一个懦弱的、残酷的废物。我真的很抱歉。 这天回家吃晚饭的时候,布彻尔问:“你又摸了什么脏东西吗?” 我把手抬起来看了一下,发现指甲上有一些黑黑的东西,我也觉得很奇怪,把手凑在鼻子底下嗅嗅。 “哦,”我说,“报纸的油墨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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