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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显进了考场。大夏天的,只有他紧紧裹着外套,监考员特意检查了他好几次,确定他没有携带与考试违规有关的物品后,仍然抱着怀疑的眼光放了他进去。 程显额头好烫,他还感觉脑袋好重,拿水笔不断戳着自己手臂的血肉才会有那么几分清醒。 他来之前已经在家里冲过三遍冷水澡了,后穴里的那根假东西他不敢弄出来。是怕程朔吗?也许吧。 可是高考真的对他很重要,上心目中的那所大学真的对他很重要。虽然他们所在的城市也是一线大城市,教育资源发达。但是程显还是想要去上首都的大学——那个学校很好,最重要的是,它离这里很远,程朔用钱也买不上。 很久之前,也许是在刚开始不久的时候,他问程朔你要怎么才可以放过我?程朔一边操他一边随意道,等高考结束我也差不多玩腻了,高考完我就放过你。 虽然他也知道程朔或许是随口说的,但是程显一直把这句话放在了心里。只要高考结束,只要他考上那所首都的大学,他们就可以断了这畸形的关系。 如果要是能考上那所首都大学,他跟程朔就再也不会见面了,他甚至再也不会回到这个城市,这座他从小就讨厌的城市。 脑袋越发沉重,他甚至看花了好几个选项。 注意力无法集中,整个脑袋都是昏昏沉沉。 程显咬着牙,颤抖着狠狠拿笔戳着手腕,捉住疼痛清醒的那短短的时间做题。他尽力了,一场考试下来,手臂血肉模糊。 一百五十分钟的考试跟做梦一样,他浑浑噩噩地走出考场,不知道自己写了什么。 回家后的他一量体温,三十九度七。这么多天的折腾下来,他对自己的身体素质已经没了概念,看到体温针后的数字后,他才发觉,噢,发烧了啊。 那个戴着金丝眼镜的医生给他开了一堆药,嘱咐他一定要吃。可是程显一个也没吃,他不相信和程朔有关的任何人。 后来那个医生再来的时候,也会被他拒之门外。 他跪在地毯上去翻收在床底的药箱,怎么也找不到当初医生给他的那些药了,翻翻捡捡,才在箱底找到了放置了很久的药物,保质期已经过了,程显也无暇顾及,颤抖着手也不知道掰了多少颗,囫囵吞枣地一起吞了。 手腕上被水性笔戳出来的洞眼后知后觉地发疼,程显咬着纱布一端给自己包扎,他只会给手腕涂酒精消毒,酒精沾到伤口,很疼,折腾了大半天,把自己弄得大汗淋漓,眼前一阵发黑。 程显躺在地上,无声地流泪。 第一场就已落败,影响了后面考试的心态,后面的科目无论他再怎么写,都无缘首都大学。 他尽力了,晚上只睡三个小时,尽力把落下的课程补回来,为的就是让自己考得不那么差。 两天的高考很快就过去,最后一科考完了,所有的考生在收完卷的那一刻就沸腾起来,欢呼着奔出考场。就算有些许的考生考试失意,也难免被这喜悦氛围带动。 一出考场,就有考生接到了花,满满一捧,洋溢着幸福,是家人,长辈,是恋人,是朋友的爱。 远远一望,还看到了文菁。好几个以前从来没见过的追求者围着文菁告白,送花,文菁很是为难。 他垂下眼帘,转去另一边,隔着人潮,一眼就看见了被人群簇拥着的程朔。 明媚而张扬,洋溢着青春活力的气息。 被鲜花围绕着,自身也抱着一捧巨大的红玫瑰,错落有致、被尽心装饰过的花乘满了少年最热烈的爱。 无数人纷纷侧目,长相过于帅气的少年加上浓艳绚丽的花,场面梦幻到不真实。 只是一眼,就对上了程朔的视线。 少年的眼睛一下就亮了起来,推开人群,朝他走来。 ——神经病。 这是程显的第一个反应。 穿上了衣服的少年衣冠楚楚,脸上的笑容在程显看来,怎么都像一个龇着獠牙的恶魔。 他转身就想跑,可惜少年比他还要快上一步,紧紧攥住了他的手腕,趁他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塞了满怀的鲜花。 “哥哥,恭喜你高考结束!” 浓烈的花香扑鼻而来,被攥着的手腕传递着少年炽热的温度,那些黑暗的记忆涌入脑海。 忍不住推开对方,俯身干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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