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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人又心思各异地等了一个小时,那主儿才姗姗来迟。裴杭感受到周围一阵躁动,知道是人来了,他漫不经意地从躺椅上站起身,隔着窗子往外看,楼下停着一辆纯黑的商务车,奔驰的车标在阳光下亮的晃眼,挺阔气,他想。随即就见几个一身黑的大汉围着一人从车上下来,那样子,不像是护送,倒像是押解。 裴杭不自觉眯了眯眼,因为角度问题,从二楼去看,并不能看清中间那人的脸,只看得出他身量不高,在人群里实在单薄了些。 众人前拥后簇把那人迎了进来,为首的黑衣保镖上前对郑导说了几句话,便招呼着其它的黑衣人离开了。 只几分钟的事,那人就被丢下了,孤零零的,穿着浅灰印着蓝色图案的卫衣、洗得发白的牛仔裤,局促地站着。 郑导耸了耸肩,冲在一旁等候的化妆师摆手,“带他做造型去吧,手脚麻利点,别耽误时间。” 随即,那人便被扯走了,一声没有吭。 仓促地,裴杭在人群缝隙朝他瞥了一眼,没看仔细,只觉得他年纪不大,瘦弱苍白。裴杭伸了个懒腰,又慢吞吞地回躺椅上坐下,顺手把翻开的剧本拿起来合上,随意地丢在一边。阳光下,“失乐园”三个黑体大字,印在塑封过的封面上,直愣愣抢人的眼。 裴杭的剧本并不全。 郑导说,这故事目前只有个大纲,细节还没敲定,剧组进度只能靠编剧推进。不过这样也好,他又说,不用太细致,自由发挥的空间大嘛,你拍着也轻松。 裴杭耸耸肩,表示自己无所谓,他是拿钱办事,只要导演觉得ok,他自然是没什么意见。于是,裴杭就掂着那几页缺三少四的剧本,略显仓促地搅入了一个残破不堪的故事。 他当然预想不到这些,此时的他,只是翘着二郎腿,用放在地面上的那只脚,轻轻地,一下一下地踩着地。 今天只有这么一场戏,导演说,拍的是李卓第一次跟程宜安到他家去,在他房间里强迫他跟自己上床的事。 李卓,是裴杭在这部剧里扮演的角色。 他换上剧组准备的衣服,花衬衫配黑西裤,很有些年代感的打扮。造型师顺带帮他搞了个半背头的发型,发胶油亮亮的,和花里胡哨的上衣颇为相得益彰。裴杭对着镜子,把衬衫扣子解开两颗,里头戴了条银链子,吊着个骷髅头,黑洞洞的两个眼窝,乍一看有些骇人。 这时,演程宜安的那个小演员总算也收拾好了,穿着一身高中生制服,半长的头发柔顺地垂在耳边,青葱,冷淡,又显出几分乖顺。 他跟着导演过来,郑导热络地拉着裴杭,说,“你俩先熟悉熟悉,对对戏,给你们半个小时。”说着,就把那人推到裴杭身前,还贴心的简单帮他俩清了个场。 “你好,”裴杭伸出手,露出来一个放荡不羁的笑,“裴杭。” 这是他社交的惯用伎俩。 “你好,陈宜瑄。”那人也把手伸出来,纤细的指节微微用了些力与他握了握,并不笑,声音同手的温度一样冷漠。 为了这个冷淡态度,裴杭不显眼地皱了下眉,问他,“哪个瑄呢?” 那人答他,“王字旁的,加一个宣传的宣。”旁的也不再多说。 裴杭挑了挑眉,他这样性格的人,顶着这么一张脸,在社交中很少吃瘪。 沉默了几秒钟。 “对对词吧。”他说,裴杭朝陈宜瑄凑过去,故意的,把脸挨得很近,“一会儿的戏,要看情绪的,你可别忘词儿。” 陈宜瑄向后躲了躲,别过脸,对这个距离感觉很不自在,他轻眨了下眼,说,“不会的,拢共也没多少台词。” 裴杭盯着他,能看到他说话时,下颌微动,没多少血色的嘴唇开合,鼻梁细窄,薄嘴唇尖下巴,侧脸的轮廓很好看。郑导说的没错,他想,是个讨人疼的模样。 陈宜瑄的声音中带了些少年人特有的青涩,但又不知为何,微微有些哑。 裴杭轻笑了声,拉开距离,说不清是轻蔑还是嘲弄,“那就行。”然后,又突然坏心眼地把手搭在他的后颈,微微用了点力捏住了。陈宜瑄整个人一僵,诧异地抬头看他,下意识要挣扎但又强行忍住。 裴杭露出了个有点邪性的笑,“程宜安,你溜我?谁给你的胆子?” 他在念台词。 陈宜瑄抓住他的腕子,去掰他的手,“是你自己要跟着我的。” 恐惧中带了些倔强的语气。 裴杭在念台词的间隙里打量他,他年纪不大,很瘦,皮肤苍白,是那种孱弱的,病态的白。裴杭松开手,没说别的,转身去向导演示意,可以准备开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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