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黎神情,警惕不敢触怒白黎,然而心思却是全然不受控,尽数系在最后一滩污血上。 “我想……”他无意识地开口,当这句话说出去时,他甚至都未反应过来自己说了什么。 然而白黎听得分明,清晰得好似琉璃尽碎、美梦坠裂。 方河道:“我想离开,去见一个人。” - 【第七十一章】 白黎问:“你想起了谁?” “是……”方河想要说出一个人名,可那名字便如他从未看清的故人样貌,印象深刻,却不知真容。 他想不起那人的名字,只能道出一个称谓:“是我师兄。” 这话一出,院落中顷刻万籁俱寂,远处的蝉鸣与水流声都消失了,风也随之凝滞。 蜂蝶静止不动,水流平缓无波,在极致的静谧中,仿佛万物的时间都在此定格。 方河心中剧跳,突觉异样不安,即便他知晓周遭一切都是白黎由空白画卷演变而来,可他早已习惯生机盎然的景象,也愿意以假代真。 此刻万物止息,犹似被剥离生机,让他不得不清醒认识,这都是白黎为他构筑的虚幻美梦。 美梦幻象,或生或死,俱在白黎一念之间。 “你苏醒时,称呼我为‘师兄’。” 白黎落座回竹椅上,拾起典籍垂眸翻阅,“如今是又想起了一位?” “……” 方河喉间干涩,从未觉得与白黎交谈如此困难,从前他百般向往埋葬过去粉饰太平,而今却不得不将这些伪装寸寸揭开:“我的记忆并不完整,此前我从未过问……” 话到这里,方河咬了咬牙,没有再继续说破:“我通过剑中共鸣之象看到他性命垂危,到底放心不下,想去确认他的安危。” 白黎静静听完,目光仍未从书页移开:“只是如此?” “自然……”方河犹豫道,因他恍觉自己也不知到底要做什么。 去找那个重伤的人,去确认他性命无恙,要见到他平安无事——可是之后呢? 若那人大难不死,他自可放心离去;若那人性命垂危……他是否要去守候相陪? ——那个人对他到底是何等重要的存在? 由剑中共鸣的幻象,他只见到幼时的自己陷于梦魇茫然无觉,而那位师兄是陪伴自己走出深渊的人。 再然后是经年师门相处,少年时的他多被照拂,虽则不知为何之后渐行渐远,但师长照看不周、师兄代为教导的印象已铭刻心底。 那是一个曾施与他恩情的人。 所以无法对他的险境无动于衷。 方河定了定神,道:“他处境凶险,我不能坐视不理。” 白黎终于放下书页,专注盯着方河:“若你见到他一切安好,是否还会回来?” “……?” 方河闻言怔住,完全未料到白黎还肯收留他,说出这番话时,他已做好重回凡世流离的打算。 “当、当然,”因太过意外,方河连话语都不太自然,“你这里……是最好的归宿。” ——“归宿”。 这句话一出口,白黎与方河皆是一怔。 少顷,又是寂静。 于无言的沉默间,微风复又涌动,流水继续湍湍向前。 蝉鸣渐起,鸟雀振翅,花枝随风摇曳。 方河不禁四望,心道这个世界又一点点“活”了起来。 “我随你同去。”白黎起身,抬手招来外袍与佩剑,于方河惊诧的眼中,他一头雪色的发转为鸦羽般的黑,一身白袍也笼罩在漆黑披风之下。 他带上兜帽遮住大半面目,同色漆黑的剑身悬挂腰际,古朴素雅不带丝毫装饰,方河想起来,这就是那柄“太上”。 “若你力有不逮,我也可从旁协助。” “谢、谢谢……” 方河想问白黎为何要做此打扮,又觉这个问题在眼下实在无关紧要,他转而问道,“说来惭愧,我只见到剑中示警之象,不知那位师兄在何处遇险……白黎,你能感知到吗?” 白黎盯着他,眼神是方河看不透的深沉与凝重,他道:“当然。把手给我。” 方河顺从地伸出手去,心道白黎真是永远无法想象的强大。 双手交握,白黎拧眉沉思,片刻后当空召出一道银白的莲花符文——他竟是随手就辟开了一道传送法阵! “你要找的人,他就在那里。” 他牵着方河,一步踏入阵法。 这一系列动作堪称电光火石,方河甚至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顷刻便随白黎到达阵法的另一端! 呼——哗! 咸腥海风扑面袭来,浪潮如沸腾般翻涌不定,方河随白黎御剑停在海潮之上,一眼瞧见前方被笼罩在紫黑阴云间的孤岛山峰,霎时惊愕失色。 - 【第七十二章】 天幕阴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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