肆 濡月明 (第2/3页)
栖迟带着赐婚的旨意被送回了慕府,右相得知后第一次对这个素来喜爱的孙子动了气,不顾他体弱,亲自请了家法。欲面圣求康帝收回旨意,却被栖迟劝住。他并非不知世事的人,只是觉得荒唐,最终还是长叹一声,认下了。 当夜,栖迟便因为淋了三个时辰雨,又受了二十道家法,开始高烧。 慕屹得了消息匆匆赶回来,到时已是深夜。栖迟的小童在门外守着,慕屹进门便见人烧得厉害,顾着后背家法的伤,他埋着脸趴在床褥里,微侧的脸颊通红一片,下巴青紫,气息滚烫。 慕屹吩咐侍从去请大夫,将人连着被子揽进怀里,抬手探了探他的额头,又将手覆上他的脸颊。他的眉头绷住,指尖也用力泛白,环住栖迟的手臂收紧。 栖迟感受到凉意,有些舒服,猫儿一样的轻轻蹭了两下,慢慢睁开眼。他因为烧得迷糊,一睁开眼便沁出了眼泪,向外晕出水光,眉心朱砂红得滴血。 “小叔……?” 慕屹抱着人,又揽了揽被子,放在栖迟脸颊上的手摩挲着康帝留下的指印,又将自己的手指贴上去,顺着这个手势捏住下巴,抬起他的脸吻了吻嘴唇。 “难得你眼里还有小叔,”他顿住,按下栖迟的脸,去舔他眼角的眼泪,“镇南王世子妃?” “早知道阿衡还有这番心思,”眼泪在舌尖上又涩又苦,唇下的皮肤倒是细腻极了,但又烫得他难受,只好去亲栖迟的唇。栖迟的口腔带着股草木清苦的甜,舌尖在里面横冲直撞地席卷一圈,直把人吻得发虚,“小叔便直接打断阿衡的腿,让你哪都去不了。” 栖迟不吭声,慕屹捧起他的脸才发现他迷迷糊糊地又睡着了。 第二日,皇帝赐婚镇南王世子苏嘉和新科状元慕衡的旨意便到了镇南王府,很快就传开。苏清瑞接了旨意立马赶去慕家,被栖迟让慕屹拦在门外。 苏清瑞不得见栖迟,知晓此事他的态度,只能请旨入宫面圣。康帝不见她,她便求到太子那里。 秦若竹时刻关注着栖迟情况,知晓他的打算,他客气招待了苏清瑞,开门见山道:“这事是栖迟向父皇求的。” “他是为你,”他亲自沏了茶给她,这位太子从气质到举事都透着文雅端庄,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你大可顺着他的做法,别辜负他的牺牲。” “镇南王府是父皇心头大患,纵然你我关系亲厚他也不放心,栖迟此举也算一举两得。”他哼笑了一声,也不怕自己大逆不道的话被人听去,“父皇终究糊涂了些。” 苏清瑞一口茶也喝不下去,失魂落魄地走了,留下秦若竹一个人在那里品茶。 “真可怜。”他平静地评价了一句,也不知是在说谁。 苏清瑞刚接下圣旨,栖迟这边便迎来了皇后的人。 皇后身边的大宫女领来教引姑姑,奉诏来教栖迟规矩。 “慕公子是要嫁给世子做世子妃的人,”那宫女得了皇后命令,嘴上不留情,“虽不能为世子传宗接代,其他方面还是要侍奉尽心。” “慕公子想必没有经验。娘娘特地差奴婢请来宫里最好的教引姑姑,好好调教一番,定能让世子在床笫之间满意世子妃。” 这话说得直白粗俗,背后恶意更是要溢出来,陪着栖迟喝药的慕屹当即变了脸色,正要发作,被栖迟眼神制止。 栖迟卧榻休养,闻此轻笑了一声,将手里的药碗放到旁边柜上,这才开口,他声线晴朗干净,在病中有些沙哑,波澜不惊:“臣多谢娘娘关怀。” 栖迟云淡风轻的态度有些惹怒宫女,她福了福身子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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