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 寺中起淫夜中坠眠 人去楼空歪理邪说 (第1/1页)
小宝消失了。何母颇有不高兴,住何家哪哪不自在,能够挂手边的儿子跟老太婆走了,成天只有那只猫。她让何家管家管好猫,闲了两天,撺掇何父带自己去找儿子。 何父深知自己母亲上了山,联系不到,非得联系上,除非死人了,否则是要惹恼了。他给何母吃定心丸:“妈给他(孙子)的,肯定是最好的。”何父在大本营朋友还是多,经常带着何母出入,也清楚何家人德性。他俩对外说法,孩子难得见奶奶,顺道回来一趟。 那日住下后,何普照发现这地儿还挺适合睡觉的,所有声色浮于上空,就显得沉在水底,可不是什么修辞,城市污染的光倒映在山顶的天空。奶奶让人送来她的日常服用药品,顺道里也有他的药。 奶奶比他更像是要求神拜佛的,早早换上素净衣裳,布鞋也套上了。吃完斋菜,沐浴洗漱完,奶奶熄了他屋里的灯,说早点睡,要早起诵念。何普照盯着房梁影儿,高高的,家具寝具都小小的,薄薄的,招待他们的僧人,也都小小的,和玩偶一样沉默。 他不知道奶奶寄托于何物,倘若世上真有神佛,何苦酿就这样的世界,倘若神佛法力无边,就是遗弃了这样的世界。上来时候,他往人来人往看,穿得朴素的女人,直直身板跪着,由于要显得诚心,直直磕下去,头磕得哐当响,嘴里念念有词。他只想毫无痛苦。 是下午趴这儿睡太久,还是对药物迟了钝,半天不见昏迷。手机在换掉衣服口袋里,拿来也没用,没电了,他出门前就发现了。老办法,假阴茎么,在遥远的家中,他处理掉的那两根,用包衣服的纸,揉得皱巴巴,包好丢垃圾桶,佣人也不会奇怪。 旱时念涝,现在倒一根也没有了,徒有手指。起先手还在被子里玩,后来整个被子大掀开,睡裤一管脱了,一管挂小腿,臀无用往上凑,发狠劲对待那物了,总是差一点,药物也让高潮迟钝了。他累得额头出了薄薄汗,侧着婴儿样窝身,竟一下睡意排山倒海,挣扎扯上被子。 清晨给奶奶抓起来,还没吃早餐,随着一僧人照着念经,都是梵文,注释了音节,不通意思,长得很漂亮,何普照念得遐想。何祖母再看他,就知道这个孙子睡着了。何普照坐在自己小腿上,偏着头,头枕在自己肩膀,一戳就会倒。 阳光升起来了,那一点透窗的光,照得香气雾蒙蒙,琉璃雕的菩萨面孔也不甚清晰,僧人那日就和她说:解粘去缚,顺其自然。她想得的可不是这个,她想着开导一下孙子,人生那么长,回头路如此广,不光死念,更有性向。 何家还对这个孩子还有粘缚吗?还有束缚?自己儿子前半生姻缘不顺,死了发妻,子女疏远,彻底不回何家,得此子更是捧在掌心。就是因为无拘无束,才有今日今时之景,才自我堕落不人不鬼沦落至此。她和僧人说:烦请救这个孩子,死念太重。 僧人不开口,好会儿才说留下看看。昨日今日如此近距离数时,也不曾见僧人开口。她正准备叫醒孙子,僧人却起身向他们无声告辞。她反应过来尾随,前人越走越快,她忽然停下,喊了一声:是没救了。前人倒回头了:孩子的名谁取的。 两人两臂距离,谁也没动,何祖母说:十七年前孩子出生,拿到庙里算的。她见缝插针报了一串生辰。前人说:凶,用在ta身上,拿来化解ta的。何祖母说:我做什么。前人说:无能为力。最后说:(ta)面有异象,神魄忧悒,桃色浮面,生前饮情水饱,死后精魄化兽。 何普照再醒来,背后双门大开,太阳高升,他往门口走,光像小时候科学课放大镜下一点,灼灭白纸那一点,激得他双眼出泪,记忆盘旋上升,慢慢压在他身上,他一下子就记起来了,周敏和他分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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