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第2/2页)
无聊赖地左推推右推推,还是走向了收银台。 陆景然很自觉地付了钱,我转过身刚要说话,他立刻就把手机拿了出来。我只好识相地闭上嘴。 那些酒水真的很沉,悉数搬到后备箱后,我一头栽在副驾驶,也不能说累,就是一动也不想动了。 我好像很疲惫,而这仅仅是面对陆景然默许的贺秋笙向我撒的第一个谎。 他不想见我,我感觉得到。 他真的厌恶我,我也感受得到。 上车的时候没注意,帽檐磕在了车门沿上,我没在意,只是顺势接住了帽子。 陆景然在我后面上的车,他关上了后备箱,三两步就走了过来。 悉悉索索的声音响在我的耳边,我闭上眼睛,不想去看。 脑子里全是陆景然把我推给贺秋笙的事情。 我好像错了,好像是做错了,也好像是猜错了——让陆景然以为我真的喜欢贺秋笙,然后再让他一手甩开我这个死缠烂打的累赘。 这明明不是我的本意…… “你额头怎么了?” 一声质问措不及防,我睁开眼诧异地看着陆景然,这才想起来我头上还绑着唬人的绷带呢。 我反应了一会陆景然的话,直到意识到他的语气满是质问后,便没了什么兴趣。 他好像在关心我,出于亲情。 我拿起帽子盖在脸上,道:“不管你事。” 一路无言。 快到家的时候我不知道哪根神经搭错了,忽然开口让陆景然把我送回学校。陆景然也没说什么,没过一会,车子便驶到了校门口,我下了车,头也没回地走了。 陆景然终于主动和我说话了哎。 为什么我一点都高兴不起来…… 心情的沉闷让我感觉此刻万里无云的天空下一秒就会下起滂沱大雨,不知道陆景然带伞了没有。 不过他开着车又怎么会淋到呢。 我真是杞人忧天。 还没踏入校门,我便打了个弯,又去了“最近”酒吧。 我开了包厢,但是没叫人,点了几杯酒,就开始孤零零地一个人坐着发呆了。 坐着坐着忽然感到疲惫,我向后一倒,闭眼没一会便睡着了。 醒来看到的就是何信给我发的消息。 我直觉没啥好事,果然,亲近和蔼的刘导员开始慰问我的健康了。她不知道从哪的来的消息,反正就是知道我额头上有伤口的事情了,反复追问,最后还拿假病假和学分云云唬住了何信,何信那家伙也是个一根筋的,一五一十地都说了出来。 言简意赅,就说我在酒吧磕到脑袋了。 至于为什么会磕到脑袋,动动脚指头想也知道。 本来余额不足,我是不想喝多的,可是我实在无法在清醒状态下去想明天该怎么去面见我父亲。 我干脆破罐子破摔,直接去前台报了陆景然的姓名和身份证号码,然后又解释说我是他弟,最后因为我和调酒师还算熟,他们就同意我把账挂在陆景然名下了。 我点了几杯有些甜腻的果酒,我虽然酒量还行,可是挡不住这些经过专业调酒师的手后的酒的后劲。于是我没一会便开始有些晕头转向的了。 陆景然说错了,酒精会麻痹人并不是一件坏事,有的时候清醒就是一种难以承受的痛苦。 所有人都觉得亲兄弟是不能在一起的,就连陆景然也告诉我,我们之间除却亲情,别的感情多一丝一毫都没有。 所有人都很清醒,清醒着遵循世道常规,清醒着维护他们正常的爱情。而我和陆景然的感情,现代社会虽然没有法律能制裁,但是放到旧社会,我们是要被放逐村落,和那些圈养的畜生生活在一起,直到死亡。放到古代,我们还可能会被关在笼子里,在身上或者脸上刻上“淫秽”、“卑贱”等字眼,然后再被马车拉致大街小巷,让所有人都看到我们的不堪,让街坊邻居将手中的蔬菜鸡蛋都丢到我们的身上,以来映衬我们行为的卑劣与肮脏。 这个过程注定是痛苦的,如果我再不欺骗我自己,在这样的一个难堪的折磨中,我可能会死去。 可如果我死去了呢? 那就只剩下陆景然一个人来承受世人的谩骂和指责了。 我不能舍弃他,让他一个人孤零零的,我会心疼。 可是陆景然并不会选择我。 他并不会在世俗面前选择我…… 他站在笼子外面,手上没有蔬菜和鸡蛋,口中也没有谩骂,只是一脸冷漠,冷漠地看着我。 然而这已经胜过了众人千万句的谩骂,冰冷的目光像是灼了火,足够将笼子里的我挫骨扬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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