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第2/2页)
陆文元任由他撕扯也不松手,林思行的处境突然尴尬起来,他还不够了解陆锦年的家庭情况,对于这种突发事件就显得很被动。 “你还杵在这干嘛?”陆文元瞪着他非常不快,“你也知道我哥不喜欢在外人面前失态,还用我请你走么?” 林思行没有理他,但也知道陆文元说的是事实,眼下这种情况他留下来确实没有任何用处了,只是把陆锦年交给陆文元这样的人实在让人难以放心。 他犹豫了一下,对着陆锦年的背影很轻地说了一句:“锦年,到家以后给我发个消息。” “发你妈!”陆文元怒斥他,“我会照顾好我哥的,就不劳你费这个心了。” 林思行看着他叹了口气,转身走了。 陆锦年折腾了半天,挣扎的幅度终于缓和下来,陆文元也没再强迫他回老屋,叫了辆车把他送回了出租房那边,陆锦年有段时间没回来了,进了房子后又打扫了半天,陆文元没跟他上楼,这会儿应该自己回去了。 他没给林思行发消息,洗漱完后回房间躺着,等完全冷静下来以后陆锦年也对今天自己的反常举动感到诧异,在突然爆发的那一瞬间他觉得自己好像被什么操纵了,行为举止不受控制,像一个精神失常的疯子。 他不怎么困,但也不想开灯,黑暗的房间渐渐剥夺人的感官,他的大脑在麻木中不自觉的地回想让他感到放松的片段,而其中让他印象最深的居然是陆文元抚摸他疤痕的场景。 他无意识地蹭过自己的左臂,突出的皮肤在睡衣下不再像之前那么刺人,他摸黑从把睡衣的袖口卷起来,在皮肤与空气亲密接触之后,心底那股若有若无的烦闷神奇的消失了,他觉得自己往前迈了一大步,或许在以后可以迈出更多步。 陆锦年去客厅倒了一杯水,他没有穿鞋,赤着脚踩在客厅的瓷砖上,脚底升起的丝丝凉意突然让他有点不适,他这个毛病持续很久了,因为有时候在半夜被董雨晴惊醒时多半顾不得穿鞋,久而久之也就成了一种习惯,只是在老屋住的这段时间卧室的地板上被陆文元铺了一层地毯。 陆文元跟他是真不一样,对于陆文元的坏毛病他会强硬地要求对方更改,而陆文元对他的坏毛病则是一种默默的纵容,就好像只要不会对他造成什么危害,他想怎么样都行。 他没由来地想起陆文元企图蛊惑他时对他说:“你不是想要自由吗,你敢不敢?”,他觉得自己在无形中被陆文元悄无声息地拿捏住了,不论是这些话还是后来的种种行为,都像温水煮青蛙一样在潜移默化中影响他,在这段时间的朝夕相处之后,陆文元已经变成了特殊的存在,他七分愧疚,三分感动,当他再次触及到自己的伤疤时,在这一刻他承认他非常想念陆文元。 陆锦年不太喜欢开空调,他房间的窗户没关,只拉了一层纱窗,今夜没什么风,窗帘安静地垂吊着,鬼使神差的,陆锦年掀起了窗帘的一角,楼下年久失修的路灯发出一闪一闪的昏暗的光线,陆文元被这点微弱的光线簇拥着跨坐在自己的摩托车上,他俯着身子趴在车把手上打游戏,眉头紧皱,好像并不开心。 陆锦年不知道他是什么时候拿了摩托车骑回这里的,夏天的蚊子这么多,像这样晾在户外简直是给蚊子加餐,他突然有点气恼,不知道陆文元今天来找他到底是因为什么,在疗养院的时候也是,现在这样也是,难到他还觉得自己会一声不吭的消失不成? 突然,陆文元如有感知般朝他这边望了一眼,他猛地松手,窗帘受力之后还在微微晃动,下一秒他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陆锦年拿过来看了一眼,上面是陆文元发来的短信:「穿鞋。」 他咬紧了嘴唇,但心脏还是狠狠地跳动了一下,他握着手机,不知道为什么突然产生了想哭的冲动。他放下袖子开门跑出去,当他在掀开窗帘看到陆文元的那一刻起,有很多东西好像突然间就不那么重要了。 他依旧没有穿鞋,旧小区的楼道里是积满了灰的水泥地,他赤脚踩在上面,粗粝的质感混杂着稀碎的石子有点扎人,但这种感觉让他觉得踏实,每一步都充满了脚踏实地的真实感。 越过最后一小块草坪时,他陆文元面前停下了,对方显然没料到他会这样跑出来,从摩托车上翻下来时还踉跄了一下。 陆锦年仰着头看他,陆文元已经很高了,他的耳钉在昏暗的光线下变得柔和起来,不像陆锦年第一次看到时那么锋芒毕露。 陆文元很快注意到他赤裸的双脚,刚刚松开一会儿的眉头又紧皱起来,他把陆锦年拉着踩到自己的鞋子上,不满地抱怨道:“你啊…” 但这句话没能说完,因为陆锦年勾着他的脖子吻了过来,这动作有点飞蛾扑火的壮烈感,陆文元感到有咸涩的液体落进了自己的嘴巴里。 他说不清是为什么,在他希望的这一刻真的来临时,他并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欣喜,陆锦年今天表现得太反常了,就好像他放弃掉了什么来成全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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