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七_晚出闲庭看海棠 (第2/2页)
了几声好字,兴奋的不住来回走动。 走了好一会,他凑上前,死死盯着少年安睡着的脸庞,眼中闪烁着精光,激动得浑身发抖。 「你说这鼎炉双修……哎,是要天天做的好,还是咱俩隔一日?还是一起也成?」 谢正清冷眼看着他,出声赶人,「你先把那姓孟的抓来再做梦也不迟。」 此时此刻,林子良也不在意对方话语里的轻蔑,自顾自道:「没错,没错,你说姓孟的──等等,」他忽然恍然大悟,「是最终关头挡下符居浩剑意的那三人中其中一个吗?」 见谢正清点头,林子良大笑出声,「那倒简单多了,既然会傻到落下把柄,有的是办法让那小门小派将他送过来。」 「不用这麽麻烦,」谢正清道:「派发个通传过去,直接告诉南延宫实情,说是路真人肉身还差最关键的一味药,纯阳之躯也是那孟斩自己在大庭广众下亲口说的,让他将功折罪,我等便不再计较过往。」 「可以可以,哈哈哈──十年……我等了整整十年!不人不鬼的活着,给那魔头当下人使唤,还要随时担忧寿元将至……哈哈……哈哈!终於,终於啊!」 他步履摇晃的往外走,粗砺的笑声在过道中回荡,过了一会,终於渐渐安静下来。 谢正清独自一人坐在莲花台旁,嵌在墙上的夜明珠散开柔和的光晕,模糊了他扭曲的面容。 ──有些人生来便是天子骄子,有些人注定碌碌无为。 他父亲是居寒宫大长老,先祖有两位飞升,然而他的资质再如何勉强都只能称的上中等。刚出生便由母亲抱着浸药池,吃尽灵丹妙药,多少修士此生都遇不到的机缘,全被他拿来堆砌资质。五十年金丹,两百年元婴,好容易在八百岁时进入合体境,却怎麽样也突破不了,甚至用上九霄丹强制进阶,可这类进境丹药只能使用一次,他再次被挡在了大道门前,就连一扇窗口都不留给他。 眼见天道留给他的寿元将至,他的外貌如凡人般开始衰老,原先豁达的态度也变得摇摇欲坠起来。他从知天命、顺天意到惶恐不安,白发,灰鬓,乾皱的皮肤,混浊的双眼都在不断提醒他一件事实──你努力了半生,挣扎了半生却什麽也没有得到,最终还是同常人一般,生老病死,再次轮回。 绝望之中,谢正清忽然记起了一些事情……早年他师妹云湘子刚带着路危崖回山时,路危崖不过是襁褓中的婴孩。将孤儿收作子弟并不少见,可奇怪的是,云湘子却没有将婴儿交给仆妇照顾,而是放在身边,亲自替他洗漱,饮食穿衣一应俱全。 某次,云湘子被师父派到外头办事,谢正清本想替师妹照料徒弟,却被匆匆赶回的女子一把夺过孩童,「多谢师兄,但路儿由我带着下山即可。」 他疑惑问道:「可你要除妖,带着一孩子岂不危险?」 云湘子却含糊道:「他……多有不便。」 不便?什麽不便? 谢正清当时并未多想,可只要与上乘炉鼎、双性体徵联想在一起,就有许多当下并不在意而事後发觉好像有那麽一丝古怪的事情可以作为应证。 初时,他只暗暗的压在心中,毕竟他与路危崖虽称不上熟稔,却也是看着对方长大,好歹有那麽一点情分在。 然而随着他闭关时间渐长,进境却宛如一洼死水,散发着腐烂之气,随同心魔蒸腾浮起,占据他所有心神。谢正清跌跌撞撞的冲出石洞,日光刺目,他抬手欲遮眼,却看到形如鸡爪的手背上攀爬着点点褐斑。 「啊──!!!!!!」 他惨叫数声,颓然倒地,如一乾枯老朽,想活下去的念头却益发炽烈。 可惜药石罔效,唯一能让他增进修为的法子只剩炉鼎双修,他又是洞虚境修士,普通鼎炉根本没有作用,於是他在观察良久後,故意放出消息给林子良,又藉着林子良告知了李有辉。 一切都朝着预料之中前进,除了十年前那回。 他本也心灰意冷,暗道天要亡我,可现在看来,天意果然还是站在他这边,否则怎会让他失而复得? ──大道是什麽,天命又是什麽? 还不是得争、得抢才能有个结果! 谢正清站起身,将织料小心裹回路危崖身上,等恢复原样,他珍重的拍了拍少年的脸颊,眼里全是不加掩饰的得意。 这点得意在无尘堂书房里,看到灵脉被锁的蓝衣青年後,达到了巅峰。 「孟小修士,咱们自从那回征讨魔修後,不过两日,又见面了。」 谢正清斟了杯茶,朝孟斩推了过去,不愧是净水山泉所冲泡,登时满室茶香。 「我听闻,你不过才十九岁,小小年纪,却已修成元婴──」他顿了顿,叹了口气,「後生可畏啊後生可畏,孟道友也是千年难得一遇的天才,只可惜,一时不察做了错事。不过这也怪不得你,毕竟年纪尚轻,经验尚浅,容易受人诓骗,魔修又都是偷蒙拐骗之徒,巧言令色,心智若是不坚,便极易受了诱惑。」 「停,」孟斩打断他,晃了晃手腕,朝他龇牙一笑:「想做什麽,不如直说,否则还要听你废话到几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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