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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一晚。 从聂斐然家出来后,陆郡一直坐在车里,直到聂斐然的窗灯暗下去后才驾车离开。 他没回自己家,而是开到阳霖家楼下,等到天蒙蒙亮时打了一个电话直接把阳霖从床上揪了起来。 等待的时间,由天黑到天亮,他重新回忆了聂斐然对他说的每一句话,尤其聂斐然竟然固执地觉得自己对他是种‘拖累,,认为陆郡应该去找‘合适的人,。 他无法反驳确实有忽略了聂斐然感受的时候,但仍诧异聂斐然会有这种程度的想法。 完全不像他。 所以陆郡一定要知道是哪个“朋友”对聂斐然说了煽风点火的话。 商业酒会的可能性不大,而综合回家路上聂斐然的表现,嫌疑最大的只剩阳霖生日那天。 - 早晨六点半,阳霖家的佣人出来给他开门。 佣人把他领到待客厅,说阳霖已经在洗澡,问他是否需要用早餐,他拒绝了。 过了一会儿阳霖打着哈欠走进来,“困死我了,你干嘛一大早——” 他本来满肚子起床气,一眼撞上坐在桌另一头面色冷峻的陆郡,倒吓得停住脚步。 陆郡指间夹着烟,眼底布满血丝,眼下淡淡一圈青黑,衬衣也皱皱巴巴,明显一夜没睡。 他顿时清醒几分,忙问:“出什么事了?!” “给你表弟打电话。”陆郡叩叩桌面,多一个字也不想浪费。 “我表弟?”阳霖以为公司或者他家出了什么事,还一时回不过神。 “我要知道你生日那天他们跟聂斐然说了什么。” “阳翌?” “还有刘斯宇。”陆郡已提前翻找手机记录回忆起这个名字。 阳霖显然还没理清楚其中的联系,他拉开椅子坐下,挠挠头发,回头吩咐佣人上点咖啡和吃的。 “不是,我没明白,你和嫂子怎么了?跟他俩又有什么关系?” “分手了。” “啊?为什么?” 这不是陆郡要的答案,他也有点不想面对这个问题,于是只阴恻恻地扫了一眼阳霖,阳霖便立马知道不是追问的时候,唯恐表弟捅了什么篓子。 “打,”陆郡把他手机扔过去,“现在。” “哦……” 电话接通,那边也是睡得迷糊,陆郡示意阳霖把免提打开。 “阳翌,有点事想问你,”阳霖说,“我生日那天你和小刘跟我嫂子聊什么了?” “什么嫂子?哎哟这才几点——”阳羿坐起身子,不知道大清早他表哥发什么疯。 “陆郡男朋友。”阳霖提示。 阳翌一听陆郡名字瞌睡散了大半,他掀开被子想下床,身边睡着的前一晚酒吧随便带回去人发出一声不满的抱怨,他回身做了一个“嘘”的手势。 他努力回忆着,然后无辜地说: “哥你问这个干嘛?没说什么啊,就互相了解了一下,斯宇么,你知道,一直苦追陆哥没结果,嫉妒死了……” 陆郡适时低咳了一声,阳翌一听旁边有人,惊道:“谁在你旁边?不会是——?!” “所以你老实回答。”阳霖硬着头皮说。 阳翌明显开始慌乱刚刚的口不择言,懊恼地揉着太阳穴:“真没说什么,我不敢诓陆哥的,当面肯定不会说什么啊……” “那背后?” “背后其实也……” 阳翌哪敢说实话,因为背后他们说过的腌臜话,可太难听了。 听到这里,阳霖突然感到一股寒意直冲天灵盖,他一拍大腿,“靠!不会你们在洗手间乱放那几个屁被人家听到了吧?” 陆郡想起那天回家前他上楼处理湿掉的裤子,而聂斐然说要去洗手间,几乎已经可以确定就是阳霖说的时候,他疲惫又无奈地用指尖揉揉眉心,然后指指阳霖:“说完。” 阳霖没想到过了这么久这事还能被翻出来,虽然喝了酒说话都没分寸,但不管怎么说那些人都是他请去的,而且背后揣测嘲笑还被当事人撞破,他这个主人面子往哪儿搁。 他回想着,脸涨得通红,吞吞吐吐地说:“就……他们几个私底下酸呗,说嫂子是、是你包的mb——” 陆郡捏着杯子的指节开始泛白,他一副隐忍的表情,说:“还有。” 阳霖感到坐着的人那股怒火一触即发,只好加倍小心地斟酌着用词:“……还有嫂子不是出身书香门第么,张途那傻逼就说、说你好做慈善,扶贫上瘾……” 陆郡绝望地阖眸,已经能想象聂斐然听到这种话内心是何等震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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