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香篇(1) (第2/2页)
不疼先放到一边,我最害怕感染。就坐到潭水边上,把脚伸了进去,缓慢搓洗着。 随着乌突突的泥垢慢慢消失,我搓着搓着、就下不去手了。这脚……可真好看啊,我从来不是足控,没有那种对着脚丫子激动的体验,也说不清脚好看到底是哪里让人悸动。 可事实就摆在这儿,我也不是自恋,陪伴我多年的脚它突然就陌生起来了,茧子没了,以往一脱鞋就难免突兀地辣到鼻子的气味也长着翅膀飞走了,竟然还给人一种初恋的感觉。 此时,就算是傻子也能感觉到不对劲了。 但我那时的思维已经无限跑偏到了别的地方,压根没想自己是不是换了个壳子,对着脚如痴如醉地欣赏了半天以后,终于得出了个狗屁不通的结论。 心理学上有种说法叫吊桥效应,好像是俩人在害怕时有可能就有爱上彼此的错觉。我骤然落难,能依靠的只有自己的身体,因此而爱上自己的零部件听起来还蛮合理的。 想到这里,我激灵灵打了个冷颤。 连脚我都能给自己加八百层滤镜,达到这种婴儿时期磨皮都没有的超凡效果,那我岂不是禽兽不如、看手爱手、见鸡恋鸡,没准连鼻毛都有几分清秀。 此地不可久留,我暗暗打定主意,转头就要跑。 只听“啊”一声高亢入云的尖叫,远远的树丛里,一个妹子惊恐地捂住了脸、手里的竹筐啪叽一下掉再地上。 我最害怕的一幕终究还是发生了,在不得已裸奔的时候,恰好撞见女性同胞。 时间,清晨;地点,无人荒山;人物,一个裸男和一个少女——这要是说不是变态,我自己都得用唾沫把自己淹死。 “别,妹、妹子,冷静!冷静!我没有恶意,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受害者,我被人扔山里来了!” 不解释不行,解释了也没有说服力。我又生气又委屈,眼瞅着眼眶一酸,就要流几滴男儿泪。 那女孩听见我喊,连牙齿都打颤了,但还是小心翼翼地挪开捂着脸的手,用余光瞧着我。这一看,她就呆住了,本就不小的眼睛在那瘦巴巴的小脸上显得更大了,嘴巴也无意识地微微张着。 吃惊的程度有所过之,但既不害羞、也没赏我大嘴巴子喊臭流氓,倒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就算看见外星人,也不见得就吓得钉在原地不动了。 而且、她自己也够奇怪的。身上的衣裤破破烂烂、料子更是肉眼可见的差,有点“粗布麻衣”的意思,新闻报道的那种最贫困的村里,都没有这么穿的。 也不好继续大眼瞪小眼,我尴尬地双手捂裆侧过身去,结结巴巴地道: “那个、你要是相信我,就告诉我怎么出……” “神、神仙啊!” 妹子总算缓过了一口气来,双腿一软,跪到了地上。 “求您显神通,救救我吧!我给您当牛做马,年年贡献香火!” 说罢纳头便拜。 可怜的我被过大的信息量搞得眼前发昏,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只是在晕晕乎乎的目瞪狗呆中,深切地意识到,自己好像真的穿越了的事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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