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十五年间 (第2/3页)
己一个人睡的。到了第二天早晨,单关月就会明目张胆地抱着一大摞钱回来,笑着问他想吃什么。单于一说不了什么,他明白东西很快,没人教他,他看了两眼就懂了,他知道这样不对,却没有办法拦住他妈妈。酒店里话头每日翻了一翻,他放学回来的时候,还能看到有人指着他,喊他作“做鸡的儿子”。单于一沉默不语。这样的目光他见过很多,在学校里面,他展示在教室里的优秀作业经常被黑笔涂得不成原样,一些男孩会围着他唱“没爹管,没娘爱,单于一是个可怜的小孩…” 单于一不想这样继续下去。他对单关月说:“妈妈,这不对。”单关月还在颇有兴致地涂着指甲,看了单于一一眼,伸手打了他一巴掌,声音震得他耳朵嗡嗡疼。“哪儿不对?我养你我还有错了?什么事对不对用不着你来教我。你记住,我是为了你!我是为了你!”单关月喘着气,死死瞪他。单于一低头,说道:“妈妈,对不起。我错了。” 单关月租了一间新房子,他们不用再挤在十平米的隔间里。单于一时不时能见到一些不认识的面孔,揽着单关月,局促地向他介绍自己是他妈妈的男朋友。他们会给单于一买很多奢侈的衣服和鞋子,带单关月和他进很好的餐厅吃饭,有时候单于一在想,这是不是就算爱了。直到他发觉他妈妈身边的男人从来没有和他交流过一句话的时候,单于一才想到:他们只是为了讨妈妈欢心而已,他只是个附属品。他是有家可归的小孩,却从来没有人给予他定义。告诉他,单于一是谁。 单于一知道自己不正常了。他执着于脑子里七零八碎的问题,反反复复不断想着,眼前的一切事物都脱去了本来颜色,只剩下构成存在的框架,掉在它该有的位置。第一次,单关月把单于一推进了房间里,把他锁在了里面。单于一用指甲一下一下地划着门,他想出去,他想问单关月,为什么要把他关在这?他很害怕。他希望单关月能回应他,单于一一直在说话,却没有人理睬他。 等到他如一只筋疲力尽的小兽的时候,再见到屋外的光,只剩下两张盯着他的惊恐的脸。他们用各种理由推脱,表示自己是时候该走了,然后匆匆离开了,像那个开饭馆的男人,不见了踪影。单关月发狂地抓着自己的长发,一次又一次情境的重演让她失去理智,她迁怒于单于一,骂道:“你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我费劲心思讨好他们…妈的,没有钱了,这个日子还怎么过下去!单于一,你为什么变成神经病了?回答我,你怎么变这样了,谁逼你的!” 她不停踢着他的腹部,单于一抓住她的腿,他的眼泪从眼睛流到地板上,他小声说道:“妈妈,我头好疼……” 单关月身体僵直,拧着眉,忽然喉头一紧,她想起单于一还是很小一团的时候,又白又软,奶声奶气跟在她后面叫妈妈。她顶着苦痛生下他,发誓过要好好对她的小孩,怎么就变成现在这样了?她蹲下来抱住蜷起身的单于一,心疼无比,断断续续地说道:“疼,吗?是妈妈,是妈妈错了,我们走好不好?去南边,温暖的地方,不要待在这里了,妈妈坏,真的。对不起,妈妈错了。” 他们离开了生活了很久的北方,坐绿皮火车跨越了大半个中国。 窗外的房屋变得越来越密集,等到单于一听到他一点也不熟悉的口音的时候,他和单关月走出了车厢。那时是明媚的春天,有几只小麻雀在车站门口啄着掉在地上的米,和单于一的眼神碰上,叽叽叫了两声飞走了。他抬头,先见到的是鲜艳的绿色,像是画板上跳跃的颜料,抹在湛蓝的天空上。单于一没想到树竟然可以生得这么绿,而走过的人不施以一眼,似乎对此习以为常。 单于一就是在那时候见到周正的。他忘了那个时候,为什么周围有那么多人,他看见了周正,却定在他身上,移不开眼。周正那天穿着一件白色开衫,身上抱着一个身穿粉色公主裙,拿着仙女棒的小女孩,他在逗着女孩笑,乍一看,他就像女孩的父亲。单于一本是这么觉得的。然后,女孩就被跑来的一对夫妇给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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