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十二 (第1/3页)
祭典之后,有一些离得近的人跪在原地不起身,也有不少是被青蓝火焰滔天的焰浪吓软了脚,哆哆嗦嗦站不起来。 祭幡供品已经悉数化为灰烬,唯有祭祀用的火仍在熊熊燃烧,轮廓正肉眼可见地一点一点缩小。高台周围仍有侍从把手,不让人过分靠近。 没过多久,群人开始四散离去,到处找不到薛小雁和吕飞寒,张寻崇有些着急,真就差当街喊大名了。这时,视线中掠过两个人影被他瞬间捕捉,就是他要找的俩孩子。 吕飞寒双眼紧盯着高台上的蓝火,像是痴迷了一般,一步步向其靠近,情不自禁抬起手想要伸直指尖,触碰火焰。他也是炎人,这种奇特的火焰对他来说天生就有很强的吸引力,令人难以自拔。 薛小雁就站在他的身侧,一直不停喊着他的名字,焦急地扯起他的衣袖,却拉不动人:“飞寒,别看了,我们该回去了!” 张寻崇见吕飞寒魔怔了似的,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抓住小孩的后领,阻止他向祭台上走。 吕飞寒双眸之中映着两团蓝色幽光,喃喃:“寻崇哥,你说那些人念叨的……是真的吗?” 男人刚要说话,就听得耳边吱扭一声,是地板被人踏上后发出的声响,他抬头,发现刚刚凭空消失的头戴黑色面具,身穿石青色衣衫的人又出现了。那人身姿挺拔,站在祭台最高处的阶梯上,双眼透过面具孔洞,居高临下地望着三个人。 张寻崇面无表情,眼睛死死盯着面具人,却揽着吕飞寒的肩膀,对他压下声音道:“有些事说不得,快回家吧。”说完,便不再看面具人,带着吕飞寒和薛小雁返回了坊中。 夜空中的黑云擦出闷雷呜隆作响,头顶时不时雷闪交加,劈得人心头发颤,却半天没有下雨,又吊得人心焦。 坊内,薛妙刚回来不久,听到了几句刚刚祭祀的传言,又见坊中两个小娃都不在,正拧着眉毛愁该去何处找他们,张寻崇便带着人回来了,见俩人都安全,也就彻底放心了。 张寻崇不经意扭头,正看见匠坊面朝的街对面暗巷里站着一个人。 头顶正值闪电划过,照亮了整片天空,视野之中的一切物体都被分割成了黑与白,也映出了那人的身形与面具轮廓。 张寻崇抿起嘴唇,确定这人就是沈薪,心中烦躁不已。 “坊主,我从后门走了。”他不愿被沈薪时刻盯着,和薛妙打了声招呼,从坊里不怎么用的后门离开,回了家。沈薪八成也知道他的住处所在,但能躲一会是一会。 最终,沈薪也没有选择打扰他。 雷响了半个晚上,第二日睡醒出门时地上仍是干的,丁点雨雪都没下。张寻崇去坊里和薛妙打了声招呼,才转而去了王府。 一路上,他发现满大街传唱的都是楚钊编造的歌谣,还有一些消息不胫而走。 疆土以南,越是靠近都城的地方,炎人活得越是艰苦。不少被缉火营逼到走投无路的炎人听到歌谣,听闻景王的美名,又听说他并不仇视炎人,反而很是重用他们,都选择不远万里来暗中投靠。 楚钊如此招摇,迟早会被天子察觉,但凡皇帝心生出几分忌惮,这边定会遭到打压。 新帝不过才是个十来岁的小孩,年纪恐怕没比吕飞寒大多少。他一纸昭令命景王迁藩至冲州府,第一步棋便下错了,反而便宜了楚钊搞更多小动作。 不过,无论这皇位由谁来做,于万千黎民百姓来讲,都没有差别。 张寻崇在王府当了半个月的机关匠,平日就闷在府内的小屋修修东西。他察觉到平日里有人在暗中监视自己,在知道那人并非沈薪后,明白他应当是楚钊派的探子,也就由着对方紧盯自己了。 不久后,楚钊不知用何种方法,竟从神机营搞来了一张火铳图纸,交给了张寻崇。私造这种东西,被发现可就不是掉脑袋这么简单了,张寻崇说什么都不愿做这个,楚钊也没强迫,这事就这样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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