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08 要么现在,要么永远都不 (第2/2页)
他把手肘放在另一侧的茶桌上,撑着自己的下巴,颇为好奇地看着这个正在组织语言的小兽,抿了抿嘴唇,只是静静地等待着他再次开口。 ———— 在安神的香薰和止痛药催眠的副作用下,白桉再也没有梦到那片废墟、玫瑰和少年。但是那温柔又悲伤的话语不断地在他脑海中重复,陌生又熟悉,持续地荡出涟漪。 “……你所逃避的因也许是注定的果” “……这就是你祈求的果吗……” “你未曾信任过我……” 他在黑暗中一遍一遍地听着这熟悉又陌生的声音,仔细地辨认,在记忆中寻找着,直到看见一个白色的光斑。 他走近了过去,发现那是一个裂缝,有光从裂缝中射入,有些耀眼,他眯了眯眼睛,站在光下,听到裂缝里零星地传来一些话语的碎片。 “……白桉是你今后唯一的名字” “交给我你设法保全的核心……” “……我宽恕你的罪孽。” 裂缝中的声音和那温柔又悲伤的话语重合,他豁然睁开了双眼。 他辨别出了那个声音,沙哑地叫着:“先生……”,泪水已经干涸,他哭不出,只是一遍遍喃喃着先生。 心头的缺失感太过强烈,梦境里重合的声音越来越小,这样的感觉他再熟悉不过。两年间他几乎每天都在经历着,他知道那是声音会消失,他马上就要忘记了。 “不要……不要忘!” 他狠狠地掐着自己,嘴里不断地重复着一句话。每重复一次,他的心头便流下一股血液。 像是什么东西为了归位,割掉了他心头的烂肉;又像是什么东西要冲破封印,撞得他心头血肉模糊。 可他却自虐般的不断的重复着那句话。 他要告诉白夜,他一定不能忘,他又一次无助地开始祈祷,“求您,我真的不能再忘记了,我不能让先生再等下去了……” 他跌跌撞撞地到了书房,却并没有看到白夜的身影。 心头滴下来的血液几乎将他淹没,漫过他的胸膛。他如往常一样平静地跪在书桌前,他依然不停地在心底重复着那句话。 重复一遍,那烂肉流出的血液便增多一分;重复一遍,那封印渗出的血液便升高一寸。一分一寸,像是要将他溺毙在血池里。 但他没有停,他心中只有一个念头,他不能忘,即使他的祷告无人聆听,他也要讲给他的神明听,他要完成那个交易。 不知是那粘腻的甜腥先将他溺毙,还是神明先降临,他无助地等待着,随着时间一点点地流逝。被切割的烂肉好似逐渐愈合,叫嚣着的封印也慢慢归于平静,血池淹没了他的双眼。心头的缺失感随着血池的上升已经平息下来,取而代之的是被溺亡感。 他开始挣扎,他无法睁开双眼。但此时,他听到了熟悉的脚步声。 那一刻,他本能地向上方伸出了手。因为他知道,他的神明,终于降临了。 可梦境的声音已经彻底消失,他也已经忘记自己为何深陷此处。 但他似乎是知道自己背负着什么使命。他还记得那句想对白夜说的话。尽管他不明白这话是什么意思,不明白该用什么样的语气说出。甚至在多年的调教下,他觉得这话实在是逾矩。 他身体的本能让他咽下这句话,永远不要说出口,但早已破碎的灵魂突然有了微不可察的感应,源源不断向他传递着一个信号,“要么现在,要么永远都不……” ———— 他倏然抬头,违背着身体的本能,怔怔地仰视上方的白夜,他看着白夜深不见底的眸子,缓慢地,一字一句对白夜说: “先生,奴隶想见您。” 白桉的回答如同经年沉寂的古钟被撞响一般,震得白夜的心下一惊,他倏然瞪大了眼睛。瞳孔骤缩,眼神中涌动着比白桉还浓烈的慌乱和不安。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他捏住了白桉的下巴,手上力道很重,不由自得地调高了语调。不可置信的看着白桉的眼睛一字一顿的确认道。 “先生,奴隶想见您……”他有些哽咽,强压下心头的激动,继续补充道,“奴隶……想问您,为什么奴隶可以随您的姓?为什么奴隶作为调教师的头衔是白月?您和奴隶签下的交易内容是什么……奴隶,想不懂霍斯少主的话。” 他从未用这样的口吻和白夜说过话。他甚至几乎从来没有在白夜面前使用过问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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