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 水落石出 (第1/1页)
第十五章 “我先前多有愚昧,听任他人耸动,不免做了些糊涂事,可我……我这些年,也真真切切得了天道报应,吃尽苦头,心有悔意……都道‘知错能改,善莫大焉’,我命也不该绝……” 陈年旧事一一重新浮现于前,阮怡棠终是掩面痛泣:“我自懂事起便生长于弃婴堂,那种饥一顿饱一顿的日子太难熬了……是娘和谢夫人把我抱回阮家抚育,我无以为报,只能听她们的话……可我、可我对你也是有一片真情的,二哥哥……” “那时,你打了胜仗,回京路上又险些丧命,皇上还下旨给你赐了婚……我等了那么多年,等了太久太久,却得来这么一个结果,我才了悟,你我二人的婚事早已不是但凭心意便能顺遂的了,这中间变数太多,远非我意料之中……” “我急了,慌了,萧祁珩找到我,我一时无主,只有听信他的诱骗。可我又做错了什么呢?我不过、不过是怕,你娶了他,心里渐渐就忘了我……” 潸然朦胧间,阮怡棠抬起双眸,却换来万嵎一双冷眼。事已至此,她知道二人之间或许并无再续前缘的可能了,便任着性子苦笑道:“纵我不害他,中了那种毒,他也是要死的。为了救你也不惜性命,这是他自己早已选好的路,也并非我能左右的。人死不可复生,而生者仍需前行。逝者已逝,与其耽于往昔,倒不如想想眼前人……” 杯壁微烫,万嵎握着的茶盏的手陡然一滞,声色慌乱之中泛起阵阵苦涩:“你……你方才说什么?救我?” “曈儿身中‘消魂散’,是为了救我?” “你、你竟不知此事?”阮怡棠见他神色惊诧,也不禁惘然,“这也是先前萧祁珩同我说的。为能拉我同谋,他对我说,纪殊为了救你,自己误伤重了奇毒,因此你才会不计前嫌,与他结契合一,也因此,唯有尽早除掉纪殊,我才能稳稳坐上‘二夫人’的位置。我……” 阮怡棠断断续续披露了他先前从未知晓的内情,当年西征收兵之后,从各地调派而来的兵力悉数遣返,是以各部将凯旋经途皆有不一。 上京营所出兵力自然是由万嵎带领归京,原先他们所计划取道幽州南下归京,这也是最省时省力的路线,只不过行至半途时,却收到幽州州府来报,称前方因多日落水,山洪频发,陆路难行,故而改道冀州。 虽出冀州后,已去上京不远,眼看着凯旋在即,谁知最后的行程中,仍遭歹人暗中伏击,险遇不测。 表面上看不过是政局涌动下的一出乱象,如今再一细想,才觉其中纠葛:时任幽州总兵之人,不出意料便是萧祁珩派系中人,而冀州初初上任的提刑使,便是赫赫有名的赵琮。 赵氏大族盘根错节,背后亦有皇亲国戚做靠山,是以萧祁珩手下党羽不敢在冀州轻举妄动;若是自幽州归京,结局如何,已是不难见想…… 纪殊九死一生从萧祁珩魔爪之中逃出,便是得了他密谋杀害万嵎的消息,险中险才将密信送出上京,好让万嵎早一步率军改道冀州,却不想脱身慢了些许,连夜出逃,慌乱中背后中了毒箭,从此深受“消魂散”的折磨。 “消魂散”本该是用在万嵎身上,却因密信败露,万嵎临时改道冀州,伏击的暗手一时不及,毒箭还未从上京运来,而兵队进京后人多眼杂更不好动手,因而只好弃之不用。 是以,虽后来万嵎中了埋伏,为暗箭所伤,好在箭上无毒,习武之人身板也够硬,息养数月后,倒也安然无事了。 可反观纪殊,当年纪殊产子命悬一线,一是因他身虚体弱,且那段时日又正值他被捕入狱、万家动荡多舛之秋,上下光景更是凄凉,纪殊得不到尽心照料便罢了,还要为自己身陷囹圄之事走动求情;二便是纪殊体内余毒恣肆,迟迟不得解药,愈拖愈是渺茫,最后“不治而终”。 纪殊中毒,万嵎是在最后才知晓的。自他“逝后”,万嵎也常常想起先时他初诊有孕,孙大夫曾说他经脉征兆与身中“消魂散”如出一辙,只是那时万嵎并未在意,而即便是后知后觉了,也想不出纪殊是为何而中“消魂散”之毒。 原先纪殊嫁入万家时,成日里便是一副病怏怏的模样,他当时只看着闹心,二人之间也尚有诸多嫌隙。如今借阮怡棠之口,他才明白,纪殊到底是为了谁才“病”的。 他的曈儿,究竟还吃过多少苦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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