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霜华障目尘萦心,重遇故知戏风雨 (第2/2页)
好吧,我不想说了。 我直接跳下了马车,用力扶住车轮,大口大口喘着气。 这个凌箫,是个疯子吧? 我整理了衣衫,才慢慢渡步往我的马车方向走过去。 刚走到附近,远远看见了慕柏。 他一见我,脸色立刻涨红了,似乎很是生气准备过来与我说什么。他身边的贺雅亦忽然一把扯住他的衣袖,与他指手画脚说了什么。 我冷冷清清看着两人拉拉扯扯。 半晌,只见慕柏垂头丧气,似乎不打算过来找我麻烦了。我抬脚一跨,上了我的马车。 躺在马车中,我心底冷笑。 他们知道,他们知道我上了凌箫的马车,知道会发生什么。可他们还是默许了。 所以,慕柏,你到底当我是个什么东西。 贺雅亦,你又是个什么角色。 我上官慕岚虽然身体破败,可心还跳着。你们一个个当我是破烂的抹布吗?想丢给谁就丢给谁,真当我是个死人,不会反抗也不会谋划吗? 我咬紧了后槽牙,险些要吐出一口血来。 既已被抽去傲骨,还何须顾及颜面?那就休怪我披荆斩棘,杀出一条血路。 不过苟活而已,那我也要扎扎实实疯一场。你们所有人便同我一起烂在那秽乱的骨血中吧! 到了塞外杜尔伯特部的领地,我便被人拉下了马车,好好清洗整理了一番。 全程几个侍女同侍卫将我死死盯住,不允许我到处走动,我被送至一间房中,看着衣架上挂着的华丽服饰,裂嘴冷笑了起来。 慕柏啊慕柏,你是让我来见脱力契花,还是让我去侍候脱力契花的? 恐怕脱力契花看在我二人自小的情谊,能对我温柔一些? 既然你们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 一道惊雷从窗外劈了下来,我脱去身上的衣物,缓缓抬手换上了华贵的服侍。任由侍女给我束发,被菡萏幽香薰过的衣物香气袭人,服饰色彩更是艳丽。 很符合他们瓦剌人的喜好。 要不是我束着发,恐怕他们都会以为我是不入流的歌姬舞姬吧! 我被侍从领着进了一间卧房,显然,这里是我即将要面临的战场。 我手无寸铁,唯有这一张嘴,一具身体,是我的武器。 今夜,我要脱力契花成为我改变人生轨道的第一颗棋子。 我正狠狠下着决心,忽然门被人推开。有人走了进来。 我抬眸,一下撞入了男人的眼中。 他身材比慕柏还要高大一些,肩膀魁梧,腰身劲瘦。脸上的胡渣更凸显他们瓦剌人的沧桑感。 可我不会认错,他正是脱力契花。 脱力契花目不转睛看着我,接着有些惊讶道:“安达!你如何在此处?” 我一听见他喊我安达,心中便踏实了一分。 我起身道:“那应该何人在此?” 他略微尴尬眼神飘忽道:“他们说送来了侍妾在此,怎么会是你?你我多年未见,你可还好?” 我苦笑:“安达,你说我为何在此?侍妾?呵呵!” 我冷笑着,眸中全是冰冷的寒意。 脱力契花似乎终于明白了中原人肮脏的伎俩,他眼眸圆瞪看着我道:“难道他们?!他们竟然这般对你?!安达!你快与我说说,这些年你是如何过来的?!” 我摊开手臂,让他看我的衣着,口中讥讽道:“你看看,就是这般过来的,被人玩弄,被人糟践,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他拉着我坐了下来,咬着牙恨恨道:“当年你我一般,如浮萍如飘木,没想到,我走后,你竟然过得这般不堪,慕岚,我好生心痛!” 我拉住他的手,鼻尖有酸意涌出:“安达,有你这句话,足以!” 我将他拉在屏风之后,我俩的身影透过烛火在屏风上显现出清晰的倒映来,我以眼神示意他,窗外门外都有探子,在监视着我们的一举一动。 我俯身在他耳边轻声道:“安达,委屈你了,陪我演一出。” 脱力契花狠狠点头,示意我来。 我将他按在屏风后的椅子上,让他坐好,我跨坐于他身上,伸手缓缓脱去了自己厚重的外袍。烛火在静静燃烧,偶尔发出“毕剥”一声,绽开一小撮火花,很快又恢复静谧。 我身形的倒映被烛光放大,脱去衣衫的动作也尽显暧昧。 我透过屏风往外看,门外之人果然在窥探我俩。 我无奈伏在脱力契花耳侧,轻声道:“对不住了安达。” 那倒映便如同两个耳鬓厮磨之人,尽显旖旎。 他与我鼻息相交,我闻到他身上有瓦剌人特质的香料味道。那香味豪放而浓郁,与我们中原人大相径庭。 脱力契花僵硬着身体,可双手却忽然搂住了我的腰身,他低声在我耳边道:“既然要演,那就逼真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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