窦婴心中万般折磨,答案要到了手之后更感好奇。然而就算他是真的叔叔也万没有问侄子要配方的,何况他也不是真经叔叔, 不过是中山王客套一句罢了。
思绪在他脑中再三旋转,最后只委婉问了一句:“敢问殿下, 此烛价几何?”
这个问题倒是将夏安然难倒了, 说来蜡烛制出后这么久,他还没有定价呢。
他犹豫地伸出了自己五根手指。
五斗?窦婴稍皱眉, 半石黍的价格……稍贵,但也不是完全不能接受。
“行,吾先要上两百支吧。若是中山王信得过在下,且等在下回了长安后, 再将五百石粟米送来。”
夏安然被他这位叔叔的财大气粗给吓倒了。他看了看自己的手,默默地将它缩了回来, 小心翼翼地问道:“魏其侯可是觉得这价格……不太合适?”
窦婴倒是不在意地摆摆手:“尚可。”
其实,说的是五升的夏安然被这突然翻了十倍的价格给喜到心肝都在颤,满脑子都是米粮在跑来跑去的模样。但是他最后遏制住了自己内心的小恶魔,给他叔打了个七折,作为代价便是请窦婴在回长安的时候帮他护送一下商队西行。
原来他并没有打算这么早售卖蜡烛的,因为原材料收集得还不够多,而且他之前想要将蜡烛在春季朝谒之时一炮打响。但是现在已经有了白瓷和青瓷,这便也无甚必要。
在白瓷和青瓷面前,就算是再精美的蜡烛都得给他们让路,还不如先去转一波资金回笼。毕竟他的零花钱终究有限,早点能回一波也能做更多的事。
养着一个烧钱的磁窑的夏安然这般想道。
此对于窦婴来说不过是一桩小事,而且还有折扣,不要白不要,他一口便答应了。
夏安然又想了想自己生产出东西,却没有第一个给他老子用的后果,便打算将商队改成送礼小分队。正好让他爹和祖母做代言,等第二批蜡烛制完可以入京的时候,正好再卖个什么雕画升级版。
算盘珠子打得响的小国王还没能沉浸在美梦中几秒,便被旁观了全程的几个臣子给打断了。
程不识拿着一张试卷,走了上来。
这张试卷是昨天夏安然看到的那一张唯一一个答了两道题的人所书。
那人所答的一道武题,夏安然觉得还挺靠谱的,所以今天便想要程不识这个专业人才过来看一看。
程不识于是上前,小国王立刻放下笔小乖小乖地等着他给予评价。
“此子当为军伍出身,”程不识直接说出了自己的结论,在小少年的注视中解释,“其所言,踏实、切合实际,且应观察我中山之地势、军备所出,臣以为可用。”
“好。”作为一个外行人,夏安然从不去怀疑内行之言。他接过程不识手中纸张便在上头落下等待面试的标记,刚放下笔就瞄见程中尉一脸的犹豫、欲言又止的模样。
这倒是少见。
夏安然有些新奇,他的中尉虽身为武职,但心思细腻,多少也有些喜形不现的涵养功夫在,也能算是一儒将。
若他同郅都同时出现,怕是都会有人误会他才是文官……虽然郅都之职也不算是单纯的文官就是了。自认识至今,夏安然从未见过他面上露出如此神态,难免好奇,便问了一句。
他得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回答。
“臣只是觉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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