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安然反手捏住刘彻的小胖手,他一下一下捏着弟弟的手一边思考着。这件事谁来做指向性很模糊,如果是几年后那么夏安然的首要怀疑对象就是王美人,但是现在情况不同。
刘荣刚被封没多久,馆陶公主应该还在观望,或者还没和栗姬闹翻,再加上刘彘年纪还小,这时候要搞政治投资未免太早。
所以……是梁王?
但是好像也有哪儿说不通。
他不擅长揣测人心,也不知道该不该告诉弟弟这其中的阴谋。
刘彘看着他的眼神从困惑慢慢变得深沉了起来,原本黑亮的眼眸也暗了下来。他低头看看自己被握住的手抓,正想说话时便听他阿兄先一步开口。
“彘儿”夏安然缓缓说道,他声音有些干涩:“这封信,你就当做没看到过吧。”
小豆丁的手掌猛然间一紧,他看向夏安然的视线带着些不敢置信,然后他瞪向了桌案上的竹简,眼神明灭不定,正想说话,却感觉眼睛被人遮住了。
骤然间被夺走视觉之后,他的听觉变得更加敏锐。
他哥哥轻声对他说:“这事,你不能出面,”
“彘儿听话,这事,你必须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刘彘沉默了下:“好,彘儿听话。”
“那,阿兄,我们可以救下南宫姐姐吗?”
这次,他没有得到想要的答案。
他哥哥声音沉甸甸的,一字一句都落在了小少年的心里。
“彘儿,只要我们男儿郎不够强,我们的女眷就会受苦。”
夏安然感觉到自己的手心慢慢变得湿漉漉,被他抱在怀里的小身体也开始无声地颤抖,“真的,真的没有办法了吗?彘儿不想南宫姐姐去,去年明明已经有个姐姐去了……”
“彘儿。”夏安然打断了他的话,“用酒肉招待朋友,可以获得友谊,拿酒肉招待豺狼,只会把他们养得更强壮。”
“豺狼是永远不会知足的,养肥了他们的欲望,养大了他们的野心,他们就会回过头来啃咬你。”
“那……”
刘彻不需要问出口,夏安然就明白他想要知道什么。
年轻的小国王微微抬头,他的目光正对上攒眉踏入的郅都,一字一顿道:“磨利自己的刀,准备好自己的牙。”
“在那之前做好完全准备,等有能力一击致命时将他咬杀。”
“心字头上一把刀,在那之前再痛也要忍。”
夏安然的掌心被长长的睫毛扇过,小少年低落的声音传了过来:“那要忍多久呀?”
“能忍多久,就忍多久。”
“你在忍,你治下的百姓更在忍。你受到的耻辱有多少,治下民众的耻辱只会更多。而现在,这所有的一切都担负在父王身上。”
“彘儿,你终有一日会为君,为王,为父,你得担起所有人的期待,背负所有人的荣耀,也要扛住他们的耻辱。”
郅都已经踏入,他无声地冲着夏安然作揖,目光却如烈焰燃烧般炽热,然而小少年微微偏过头有些沮丧地说:“彘儿不喜欢忍,而且忍无可忍怎么办?”
“那便不需再忍。”夏安然缓缓松开了遮住弟弟眼睛的手,让他的眸子中间渐渐充入暑天的耀眼光华,“但你要记住,刀落下,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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