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黄巾军起义 (第1/2页)
东汉中平元年二月,寒冬渐褪、万物复苏,已是到了三春居中的仲春时节。 位于翼州巨鹿郡的太平观中,前来上香请福、求符问病的百姓络绎不绝,院中巨大的香炉中滚滚青烟直冲云霄,大有与天上浮云合而为一的趋势。 大贤良师张角站在山门外的槐树之下,静静看着眼前景象,心口也似被旺盛香火熏炽到了一般火烧火燎。 自从建宁元年以来,他凭着一部《太平清领书》自创“太平道”,对外则称受南华老仙赐得《太平要术》天书,以阴阳五行、符箓咒语为法,十多年间将“太平道”传遍青、徐、幽、翼、荆、扬、衮、豫等八州之地,信徒足有数十万之巨。 如今的太平观也堪称天下名观之首,唯有西蜀鹤鸣山上的天师观或能与之一争长短。 此观原名玉皇庙,后被张角改为“太平观”,大兴土木进行扩建,并费尽心思于极南处的朱崖、儋耳寻得酿酒古法,融合而出一等佳酿,饮之清冽甘甜,号称能祛病疗疾、延年益寿,时称“太平仙酿”。 早年游走于穷乡僻壤间的野道人,如今凭着种种手段,已成了无数愚民愚妇口中能呼风唤雨的“大仙师”,地位悄然改变的同时,欲望也如阳春三月的野草般开始疯长。 这些年他为传道,足迹遍布天下,吃足了苦、也见足了世间百态、民生悲苦。 自恒帝起,大汉朝堂便倾轧不断,兼之中涓骄横、祸乱朝纲,近来更有十常侍把持朝政,朋比为奸且胡作非为,以致天下人心纷乱,盗贼蜂起。 而朝中衮衮诸公或视若不见、或有心无力,心思皆只在庙堂之上的勾心斗角间,以致民生凋敝、民怨渐趋沸腾。 “天下将乱,当可一谋!”张角敏锐地察觉到了其中巨大的契机,几年前就开始为了心中那份呼之欲出的野望进行谋划部署。 他将天下信徒划分为三十六方,大方万余人、小方数千人,各设渠帅一名。有此三十六方教徒在手,异日只需登高一呼,瞬间就能成燎原之势。 他已令门下信徒以石灰在洛阳市门及各州郡官墙之上书“甲子”二字为号,十日后的甲子日,便是大举起事之时。 “万事俱备、民心归顺,若不乘势而取天下,岂不可惜……”张角举步进了山门,胸中火燎之意愈浓,他有些站立不住,要去观后静室歇歇。 一路上信徒见到这位仙风道骨、走得四平八稳的“大贤良师”,无不顶礼膜拜,毕恭毕敬。 张角一一颔首、回礼,直到静室之中,关上了门,胸中燥意再也无法压制,转变成了一阵剧烈的咳嗽。 巨咳之后,喘息良久,张角不免有些自嘲。太平道以符水咒说、为民治病而起家,然而自己这风寒之症从旧年至今,却仍不见好转,又不能去寻良医抓药,也是颇感无奈。 开门声响起,随后门口光线一亮,二弟张宝推门走了进来:“大哥。” 张角颔首道:“二弟来了,嘱汝所办之事可妥?” 张宝微微一笑:“大哥放心,张修已经回书,只待我等举事,他定在巴郡竖旗响应,共襄盛事!” 张角点点头:“甚好……”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响起,随后门外传来三弟张梁略显惶急的声音:“兄长可在?” 胸口烦闷又起,张角努力压制下去,使声音尽量平和:“三弟何事惶恐?” 张梁推门而入,飞快将房门掩上后急走两步近前:“马元义事发,兄长速做决断!” 张角脸色一变:“马元义行事素来严谨,怎会突然事发?” 张梁恨恨道:“皆因唐州之故!” “唐州乃我亲传弟子,有何不妥?” “三日前,兄长亲书手信令唐州驰报宫中封谞,约共起事。谁知这唐州却直接去了官府告发,如今马元义已被大将军何进率兵攻进府邸擒拿,封谞只怕也已堪忧……巨鹿郡主簿何不器于四年前入我太平道门下,是他令人飞马急报此事,并言太守已接到朝廷密令,如今正在整备军马,只怕大军旦夕而至!” 张宝顿时急了:“事既已露,大哥宜速做决断!” 张角稍稍沉思,从袖中取出一块绢帛:“事不宜迟,便以此为号,传令各方立即起事!” 张宝从兄长手中取过绢帛,见上面用朱砂写着十六个红字:苍天已死,黄天当立,岁在甲子,天下大吉。 中平元年二月末,巨鹿郡张角领太平道三十六方信徒起义,自称“天公将军”,封二弟张宝为“地公将军”,三弟张梁为“人公将军”。 因汉为火德,火生土,而土为黄色,因此起义者皆以黄巾扎额,意喻取代汉庭,时称“黄巾军”。 黄巾军起事后声势极为浩大,百姓中衣食无着者争相云从,直号称百万之众。 加之朝堂腐坏,各州郡兵又无斗志,一月之内,七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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