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濂的侧脸,录音室内灯光并不明亮,他的眼睛淹没在刘海的细碎阴影中,嘴唇微微撅着。 可爱中带着倔强。 李逾白慌忙收回视线,盯着面前的歌谱。 鼓点冲击,接着是贝斯,低低沉沉地袭击耳膜,吉他在这时参与进来,风铃一声清脆的响,接着有人声插入,与键盘融为一体。 记忆出现混乱了。 酒吧里灯红酒绿的迷离光线从识海中争先恐后地涌出来,像水一样漫过他的全身,喉咙猛地被掐住。耳边噪音不断,贝斯越来越沉…… “阿白,你要不跟我们混算啦?” “别开玩笑了,人家以后要当科学家——” “哈哈真的假的?” “没有啊。”他听见自己的声音,清晰而坚定,“我还是比较喜欢这里。” 可喜欢的是什么呢?反复萦绕的德文歌词,伴着节奏分明却令人喘不过气的低音提琴,喝酒喝到一半就跳上台词嚎几句的放肆? 都不太对劲。 既然快乐,为什么完全不想去继续这样的生活? 我想要的在那个酒吧里得不到。 李逾白猛地醒了。 只有更大的,更自由的,更宽阔的舞台。 弹拙劣的吉他,唱不知所谓的歌词,听着台下的山呼海啸。他是个庸俗的人,有着庸俗的表演欲望,并在刚开始踏入光华时,将其视为梦的彼端。 鼓点渐渐缓和了。 第一句是贺濂唱的,他声音偏低,又带着点清爽的少年感,其实挺特别。恰如其分挽回了过分游离的思绪,李逾白为之一愣。 他已经很久没有因为这些事而天马行空地在不该想的时候总是纠结。 一直以为自己找到了平衡点,无所谓地,安之若素地旁观。 直到没有退路,再回去过平凡的一生。 宣告失败。 贺濂打破了这个平衡。 他的部分接在贺濂的后面,李逾白措手不及,进得晚了一拍——伴奏立刻停了,黑长直的录音师从镜子后面打了个手势,意思是要不要重来。 “重来吧。”李逾白主动承认错误,“不好意思,刚才慢了一点。” “想什么去了啊?”裴勉笑着捏一捏他的后颈。 李逾白耸起肩膀,不好意思地笑笑。 第二遍录音因为注意力专注,效果似乎要好些。录音师姑娘给他们听了遍效果,恰好旬肇宁也来了,提几个专业建议后又把有些小瑕疵的地方多录了几次。 接下来就是和声的录制,渐入佳境,再加上在公司提前训练过,状态非常好。 “我发现阿白和小濂的声音特别合啊。”旬肇宁摘下耳机,在一张纸上做了几个标记,抬起头同他们说笑,“我听你们之前的歌,本来阿白声音在团里是比较低的,唱高音的歌他一个人垫着就有点空,小濂一来,两个人就有力量多了。” 因为这话,李逾白眉心微皱:“是吗?” 贺濂倒是没想那么多:“是夸我和白哥绝配吗?” 旬肇宁笑意更深:“差不多吧,小江和顾随的高音也很漂亮,你们音域还不错啊,而且这首歌还挺适合你们的,效果一定很好。” “我们这是背水一战了。”裴勉看向几个人,“是吧?” 他们声音不齐地说“对啊”“哪有”,李逾白摘下银边眼镜放进包里,按着自己的鼻梁。身边有人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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