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铁板镇邪 (第1/3页)
“老爷,东西都准备妥当了。”胡老海进屋禀报道。 不等唐二爷说话,破老道先行“呜呀”了一嗓子,站起身对两个正在打瞌睡的小徒弟吆喝道:“好徒弟,打起精神,拿齐了家伙,咱们忙活起来呦!” 那俩小道童立时来了精神,一个拿起褡裢,一个抱起竹筐。异口同声:“师父,都拿好了。” “好嘞!”破老道大手一挥,“走着!” 破老道一个箭步出了花厅。俩小孩紧随其后,鱼贯而出。倒是身为主家的唐二爷因为过度心悸而一时无法起身。 胡老海多机灵,他就知道主子吓得脚软了。赶紧上前将主子搀起来:“老爷,咱也过去瞧瞧吧。” 唐二爷说不出话来,只微微地点了点头。 破老道带着俩徒弟,后面跟着一大帮子看热闹的王八蛋,呼啦啦来到了原先是唐家西跨院,如今是平地的空场子上。 空地上,一口大锅被支了起来。有人正往灶膛里添柴火。油热了,香气四溢,灌进在场每一个人的鼻子眼儿里,这些没出息的家伙们如同犯了大烟瘾,使劲撑大了鼻孔,用最大的气力吞吸着不要钱的浓浓香气。 胡老海担心这些人会碍事,紧着吩咐那几个临时帮忙的小子将人群往远处驱赶,不要让他们离得太近,万万不能因为这些无聊之人而搅扰了道爷驱邪逐祟。 那一边,两个道童从褡裢和竹筐里面分别取出法具,一字摆在地上。有一柄锈迹斑斑的三尺剑,一个古铜香炉,一根拇指粗细的铁钎子,一柄木柄包浆的铁榔头,还有一个脏乎乎的麻布口袋。道童将三根香插在香炉里,用火石火绒点燃了,垂手立在一旁,静等师父发号施令。 破老道眯缝着眼皮,不紧不慢地将麻布口袋从地上拎了起来,伸手从袋子里抓出一大把香灰,叽里咕噜,念叨了几句,“噗”一下,将大把香灰撒了出去。 好巧不巧,恰好刮来一阵风,将刚刚撒出去的香灰全都吹了回去。猝不及防,破老道弄了一个灰头土脸,惹得看客们轰然大笑。 “呜呀——呜呀——好邪的一阵风呦,”破老道边揉眼边咋呼,“好哇,那个祸害是要跟我斗斗法呀。好好好,我倒要瞧瞧,咱俩谁比谁霸道!” 说着,猛然一跺双脚,倏然离地而起,动若脱兔,形似狸猫,未等身形落下,在离地一丈高的半空中一连散出去三把香灰,方才稳稳落地。不等围观者叫好,身子二次腾地而起,又将三把香灰扔了出去。 落地后,破老道丢掉破口袋,随地翻了一个跟头,将那柄锈迹斑斑的三尺剑抓在手中,在众目睽睽之下,扭起了大秧歌。 只见他,摇摇晃晃,歪歪斜斜; 时而东,时而西;时而蹲,时而立; 时而蹦,时而跳; 嘴里面高一声、低一声,咿咿呀呀,呜哩哇啦,也不知道唱得些什么调调。 唱着唱着,陡然将锈剑横咬在牙关之间,忽地腾空翻了个跟头。 落下时,头朝下,脚冲上,以双手替代双脚,在空场子上快速移动着,翻呲着两个大鼻孔,贴着地面,呼哧呼哧地,像是在嗅探什么气味。 这幅好似猴儿拿大顶,又似野狗找屎吃的滑稽模样,怎不叫那些看热闹的王八蛋笑得前仰后合。就连平时不苟言笑的胡老海也被逗得合不拢嘴。 别人都在笑,唯独唐二爷笑不出来。此时此刻的他,如同怀里抱着一块冰,心里面拔凉拔凉的,你就算咯吱他,也休想让他嘴角往上翘。 “呜呀,就是这里了!”猛听得破老道叫唤了一嗓子,随即身子朝上弹起,在半空中旋转了两圈,稳稳地落在地上。而那只锈迹斑斑的三尺剑却如同一根大铁钉,牢牢地钉进了尘土之中。 “快看嘿,香灰长腿了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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