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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那么严厉的叔父,李云戚至今却还未考中秀才,论说起来,真正令人头痛的还不知是谁。 李云戚扯了扯他的衣袖,又问,“嗳,你家那个柳大个,”他一脸好奇,“当真是定北侯?” 冉季秋“唔”了一声,“怎么?” 李云戚忍不住咋舌。原本得知柳应置办下田地宅院他就很是吃了一惊,不想柳应深藏不露的会是这么吓人的身份。 “那我得好好想想,从前有没有得罪过他。”李云戚嘀咕着,回忆了再回忆,终究不放心,“秋弟,定北侯应当不是个小气的人罢?” 冉季秋忍俊不禁。 两人说说笑笑,到了学舍便就此分别。 书院里的学生们大都影影绰绰听到了一些风声,再看冉季秋的眼神就有些不对。冉季秋也不理会那些别有意味的目光,自顾读书。 柳应不在身边的时间里,时间好像骤然拉长了。他整日就是读书,除了这一件事,旁的似乎都打不起来精神,连吃的用的都不大在意了。 最难受的是晚上,等他洗浴完毕,迎接他的不是宽阔可靠的怀抱,而是冷冰冰的被窝,纵然塞了好几只汤婆子,仍然无法填补那空出来的一块。 明明从前十几年都是那么过来的,如今缺了那个人,他翻来覆去,却总是睡不着。 早膳时,五福觑着他眼底的青黑,小心地问,“少爷可要请大夫来瞧瞧?” 冉季秋搁下筷子,摇了摇头,“罢了。”他又不是因为身体不佳才睡不好,晚间也点了安神香,大夫除了能开些不管用的苦药汤,还能有什么办法? 他又问,“还有多久过年?” 五福道,“今天才刚初五,还有二十五日。” 冉季秋心里也一天一天地记着数,只 是仍然每天要问一问五福,仿佛问过一遭,时间就能过得快些。他忍不住叹了口气,自言自语,“怎么还有这样久。” 进了腊月下旬,书院放了假,冉季秋就每天早早地坐着马车去码头上等。 码头傍有一座酒肆,他就坐在二楼,开着窗,也不怕呼呼灌进来的寒风,看一眼书本,又远远地看一眼码头。跟在他身边的四喜一天要跑十好几次,回回见到官船就要去探望一下,生恐错过柳应坐的船。 腊月二十八这天,冉季秋照常坐在酒肆二楼,时不时往江边看一眼。 又有一艘官船远远地向码头行来。四喜不待他吩咐,自己就一溜烟地往码头边上跑。 冉季秋看了一眼书本,心神不宁地盯着码头。远远地,四喜忽然转过脸来,他心里猛地一跳,似乎预感到了什么,霍然站起身来,紧接着就看到四喜远远地冲他挥手。 嘭咚,嘭咚。 心跳声在这一刻格外响亮,浑身的血液好似这一刻都涌了上来,冲得他脑袋有些发昏,眼前似乎都有些昏昧。 他重重地喘了一口气。然后,血液重新回到四肢百骸,僵直的手脚唤回了久违的活力,他推开桌子,踉踉跄跄地往楼下跑,一路上撞翻了好几张桌子也顾不上,一直撑着发软的腿跑到街上。 柳应回来了,他回来了! 一个雀跃的声音在他脑中呼喊。外面还下着雪,他顶着风雪,跌跌撞撞地往前跑。 官船靠了岸。他远远地看到一道站在船头的高大身影迫不及待地跃了下来,迎着他的方向大步奔跑过来。 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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