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季潮湿不宜私奔 第40节 (第1/3页)
“好久不见。” “你现在在大学?” “是的。老师,我想问问您记不记得乌南国这个名字?” “乌南国?记得呀。她很可怜啊……” “嗯?” “你不知道吗?”这一段,老师在压低声音,“她好像自杀了。” “……” “她家里人还打电话来了……好像,我记得,还问到了你。” “……” “是姐姐吧,好凶的呢,一直打听你的事。” “……” …… “喂?阿姨您好,我叫易思违。是闻京以前的室友,不知道您有没有印象。” “有什么事吗?” “请问闻京在吗?” “等一下。” 一连串拖鞋踩在地上的脚步声响起,然后是几句亲昵的呼唤,有人不耐烦,有人叹气。最后,电话被接过去。 “喂?” “闻京,是我。” “易思违?你找我干什么?” “没什么,就是想问问你莫乌莉的事。” “啊?!” “你们是怎么在一起的?” “啊?你问这个干什么?” “她有跟你说过我什么吗?” “你有病吧?!” “她现在是我女朋友。” “你他妈……我就知道!我就知道你们不正常!我早就该注意到了!你们什么时候勾搭上的?!难怪!难怪!她总动不动撺掇我说你坏话,我们视频也总让我拍寝室……你们那时候就有一腿了吧?!” 旁边传来了闻京妈妈的声音:“京京,京京你别激动——” 电话挂断前,闻京情绪激动地大喊着:“她还让我往你身上泼上汽油,一把火烧死你,我信了她的邪!我是没胆子做,有本事她自己干去!” 天浑然黑了,窗外只有风呼啸。即将是春季,衣服上粘着不知哪来的草籽。易思违独自在黑暗里坐着。胸腔里有什么在一阵一阵地鼓动,为了缓解这种压抑的痛楚,他只好在室内徒劳地徘徊。脑海里不断出现弯腰哭泣的女生,瓢泼的泪将他从茫然中浇醒,他却不知如何是好。 他想起莫乌莉的眼神。 易思违感到窒息,仿佛被塑料膜裹住,封死,他变成了尸体,被用解剖刀切开皮肤、翻起皮瓣,组织也被切成肉泥,血管、神经和肌肉被剪断,骨骼被拆解,用骨锤敲个粉碎。 他想到莫乌莉的微笑。 洗手间窄小又逼仄,四周都没有开灯,易思违必须强迫自己忘记这件事,转移他对莫乌莉的猜测,借此让自己好受一点。但同时,他又不得不睁大眼睛寻找她的缺点,拼了命地诋毁她,才能努力不让自己进一步沦陷。 他若无其事地维持着自己,她在车里问他:“我姐姐的姓很少见,名字也很特别。不知道你认不认识。” 莫乌莉的爱是一场骗局。她看透了他的弱点,咬住了他的软肋,毫不留情地击碎他,润物无声地泼洒汽油,然后,点燃火烛。 易思违无可救药地自欺欺人,而这一刻,他被她再直白不过地知会,他的结局唯有被付之一炬。他自以为洞察他人,却羊入虎口。 像被藤鞭抽打过一般,伤口隐隐作痛。易思违变成了石头,能回答的只有:“我没听说过。” 之后,他们在轰隆隆的雷声里做的爱。 他感到绝望,只想麻痹自己的神经。做到后来,她明显在分心。他什么都知道,动摇的心情重叠了,但不能与彼此诉说。 两个人缩在同一张沙发上,她问他:“你睡着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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