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坦诚 (第3/3页)
在不因言获罪之列?他所奏之事,有多少实,有多少虚,你可有查?当然,本伯确实有不少罪过,无需否认。 可若是按此标准,按评判本伯的标准来判一判他,真就无罪吗?哦,你是否要说,只言奏我之事,非查他本身之事?何时锦衣卫也要就事论事了? 呵呵,盖因他是李梦阳,十君子、七才子,好大的名头,可有几位‘世人’会想,这名头声望,是否沽名邀直而来?大家不在意,因为,世情便是如此。 世情便是,他家中可良田万顷,可坟茔几百亩,皆是无碍。而外戚、勋贵,倘若有之,便是罪大恶极。别说你一个锦衣卫指挥使,连这些都探查不清。不过,清不清楚不重要,你如何待他,自有你的决断。 即便本伯亦是有自己的决断。几日后那次街头,他一书生文官,敢挥着马鞭,差点打掉了我弟弟的门牙,本伯何曾处置于他?本伯认为,不值当因言,因他书生意气对付他,亦不会因他家中几年间多了几千顷地而揪着不放。但实言便是,本伯很生气,但念着陛下,念着不想助长他所谓的名望,本伯忍了。 大概满朝之人,有人是认为本伯实在不堪,被酒色掏空了身子,连一个书生都对付不了。有人是认为,本伯有罪心虚,被他的浩然正气所摄,也怕陛下责罚?” “本伯不在意别人如何看,我可以忍,更重要的原因是,本伯不想因这些大家都知道的事掀起太大的风波,致朝廷不稳,终究对不起的只有陛下。 本伯亦是无奈,因为,我们这些闲散外戚,改变不了什么,只能期望朝堂稳一些,这样,我们这些勋戚的日子也好过一些。可结果,本伯自然是失望了。 倒也不算失望,后来本伯其实也想明白了,既如此,那皆如此行事便是。但本伯即便不失望别人,也失望你牟指挥使,你不该啊。 且不论当街殴打皇亲是否有罪,便说你牟指挥使是否该行使你皇家亲卫的职能,你是否真正了解过事情,是否有过猜想?是否有过做事的想法?本伯想来,大致是没有的吧?” 牟斌沉默了,张鹤龄此言让他无话可说,他确实没有,文官打人,满朝上下似乎都默认为无事,不论被打的是何身份是否该打。勋戚圈地占田是错,而朝臣们,家里有些投献圈占,是为情理。十年寒窗无人问,一朝成名天下。东华门外唱名,才是好男儿,这就是普世标准。 因而,他当时也却是未曾细细查探,更是对外戚张鹤龄多有鄙夷,谁能知,张鹤龄会思虑如此之多,一个看起来不能还手的外戚,会有着拳脚功夫。更不会想到,没打赢文官的外戚,只是不想打,而不是不能打。 大致所有人都认为外戚和勋贵们该打,杀了也绝不会有冤枉,而自己,大致也是这般认为了。有意识和无意识之间,默认了那些“公理”。 可如果要改变别人对锦衣卫的看法,难道不是该融入与世人? 张鹤龄盯着牟斌的脸,细心的体会牟斌的神情变化,最终,他暗自摇了摇头。有理想有信念的人,往往意志坚定,从不论对错,也正如他很多时候一样。 他有些失望,看来自己还是想多了。 既如此,那还纠结个什么,做自己吧,不想别人改变自己,何必要想着非要去改变别人。 “牟指挥使,本伯告退!” 念及此,张鹤龄抱拳行了一礼,准备告辞上任去了。 牟斌此时站起身来,淡淡道:“寿宁伯,你今日让本督重新认识了一回。也正因有了新认识,本督才很确定,你我皆有自己的意志,是一种人。因而,本督也更加确定,你我无法成为同路人。若是你依然是个闲散爵爷,有陛下撑腰,犯再大的罪过,本督亦奈何不得。 但你即将是锦衣卫一员,本督今日便坦诚相告于你。倘若,你触犯了本督的意志,本督会全力施为。纵然陛下护佑,也只会护佑你的命。” 张鹤龄笑道:“多谢督帅坦诚,下官谨记!” 再次行了一礼,张鹤龄告退,当他走到门边,拉开门扉正待出去之时,他想了想,突然转身道:“牟指挥使,容本伯多说一言,本伯不论你如何看待与我,甚或如何看待陛下。本伯只希望你,别让你的所谓理想太过极端了。锦衣卫是陛下的锦衣卫,不是你的锦衣卫,你无法用你的意志去决定锦衣卫的路。 承蒙督帅坦诚,只此一言忠告。另,本伯也与督帅坦诚一言,本伯从侯降伯,削禄罚俸,家产去了大半,这才把往日的罪行抵消。1000多顷田地,尽数散去,这是本伯的态度。日后有犯,本伯不用别人参劾,亦会向陛下请罪。 因而,从此之后,本伯这里,亦有我的公平!”寸人止一的佞幸:我的姐夫是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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