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中的薛定谔_第三百七十七章 稍稍 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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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百七十七章 稍稍 (第2/7页)

之嵩嫂子注意到它皮毛无损,安然无恙。直到第二天早上稍稍也没有呕吐,说明可可并没有给它吃生鱼肠子。但它就是缩在床下不肯出来,并且发出一种前所未闻的凄厉的怪叫。郎之嵩嫂子无论怎样呼唤它都无济于事,无论怎样温言软语也是白搭,到后来郎之嵩嫂子已是泪水盈盈了。她一面吸鼻子一面用小勺敲着猫食盆的边沿,那里面盛着牛奶,后来换上了鱼汤、整条的红烧鲫鱼。

    无人知道稍稍被借出的两小时内到底发生了什么,从此之后稍稍的性情大变,走上了一条非同一般的怪猫之路。它再也不敢游荡于桌腿和活动的人腿之间了,即便是家里人平时也难以知道它的所在,即使知道它在何处也无法接近。谁都知道郎之嵩们家养了一只小猫,但无人见到过它真实的身影。来人是凭借一股特殊的气味得知郎之嵩们家养猫这一事实的,而非郎之嵩们故意捏造,但要追溯那气味的来源却几无可能。

    越是如此就越激发了孩子们的好奇心,他们在郎之嵩们家各处呼唤不停。郎之嵩嫂子作为稍稍的主人有时也帮着呼唤,但她放心得很,因为知道即使是她亲自出马稍稍也不会轻易现身。随客人到来的那些孩子爬高上低,甚至翻箱倒柜,郎之嵩嫂子在一旁暗自好笑。她知道稍稍已经躲藏好,它是一只聪明的小猫,藏身的地方是那些愚蠢的孩子不可能想到的。郎之嵩嫂子本人也不愿猜测稍稍究竟藏在哪里,如果她知道了确切的地点会担惊受怕的,所以不如不知道,不如无条件地信任稍稍。郎之嵩妈妈突发奇想,说以后可将存折藏在稍稍藏身的地方,万一盗贼光顾也可减少损失……稍稍虽然是郎之嵩们家养的猫,但它直接属于郎之嵩嫂子。养猫的主意是她的,平时,照料稍稍最多的也是她,她直接对稍稍的一切负责。除郎之嵩嫂子之外的全家人只是帮忙而已,尽其所能,并无具体的义务。稍稍由于受了刺激,到处拉屎撒尿,它选择的方便地点都很隐蔽,而且更换不停。郎之嵩嫂子负责打扫稍稍的排泄物,这已经够令人蹙眉的了,况且还得将排泄物事先找出。如上所述,稍稍是一个捉迷藏的高手,它能将自己隐藏得无迹可寻,何况是一泡比它的体积小得多的猫屎。如果是一泡猫尿,就更无体积可言。郎之嵩嫂子完全是凭嗅觉,将它们找出来的。每天她都得让郎之嵩哥哥或郎之嵩帮忙,移动立柜书橱,掀起床板棕绷。她扫除猫屎,用干煤渣吸走猫尿,还要将被污染的物件拿去洗净晾干。从此郎之嵩们家毫无整洁可言,甚至混乱一片,家具在房间的中央横七竖八挤成一堆,永远像刚刚搬来或即将搬走—一搬家公司的卡车正在楼下等候。在此充满临时感的居住环境中人的情绪不免受到影响,稍稍却如鱼得水。那些年里郎之嵩们家有如荒野丛林,人类难以有下足之地,空气中永远弥漫着猫科动物特有的腥臊气味。时旷日久,神经逐渐受到麻痹,到后来那气味已很淡漠,几乎闻不出来。鼻子的灵敏度大大降低了,此时再要将一泡猫屎准确地找出已非一件易事,要花费比原先更多的时间和遭遇更多的失败。由于自知鼻子不如以前那么管用,郎之嵩嫂子时刻都在怀疑存在被她遗漏的事物。她成天疑神疑鬼的,东瞧西看,一面吸着鼻子,并且就此养成了习惯,像长年不愈的感冒患者。

    也有美好动人的时刻,郎之嵩嫂子坐在桌子旁,怀抱着稍稍,后者四脚朝天,露出粉色的肚皮。郎之嵩嫂子聚精会神给稍稍捉跳蚤。桌子上放着一碗清水,郎之嵩嫂子每捉住一个先用两片指甲挤死,然后再移到指尖上浸人水中。半小时以后水面上黑乎乎的一片,都是从稍稍身上捉出来的跳蚤。稍稍身上的跳蚤似乎无穷无尽,因此郎之嵩嫂子总是有机会为它服务,那温馨感人的一幕一再重现。这时郎之嵩们家里的人除了郎之嵩嫂子已无人可以接触稍稍,即便是郎之嵩嫂子双手上也留下了稍稍利瓜的道道血痕。郎之嵩嫂子不以为然也不去注射狂犬疫苗。郎之嵩哥哥恐吓她说:狂犬病毒的潜伏期最长为二十年,二十年中说不定哪天就会发作。郎之嵩嫂子反驳说:稍稍洁身自好从不与外界接触屈此不可能传染上狂犬病Z它之所以连家里人都咬,行为乖僻,乃是心理原因,与病毒并无关系。稍稍躺在郎之嵩嫂子的臂弯里就像一个婴儿,它是那么的漂亮,两眼瞪得老圆,任凭郎之嵩嫂子的手指在它的肚皮上翻找,将其上的软毛拨过来拨过去。稍稍看起来很舒服,甚至闭上了眼睛,喉咙里似乎还发出了咕嗜声,可你千万别给它的假相蒙骗了。说不定就在这时——在你完全放松毫无戒备的情况下,在这催眠曲般和平的画面中,那襁褓中无助的婴儿会突然跃起,伸出它那可怕的利爪。有一次郎之嵩嫂子精力过于集中,头垂得太低,差一点没被稍稍挖出眼珠。就这样,她的鼻子还是被抓破了,并留下了一道永久性的伤疤。郎之嵩嫂子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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