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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离开,心里的悲凉肆虐成灾。 屏风之后,裹着薄纱罗裁就的金线披帛的半幅广袖,随着户外的轻风鼓荡进了他的视线。 接着进入视线的,是来人的上襦,胸前抱着的密密麻麻束成一束的莲花苞。莲花苞都是即将绽放的那种,荷尖早打开了一道口子,里面像是置放了什么东西,整个荷苞看上去鼓鼓囊囊的。 明月高悬,月光从她背后投射而来,令他看不清她的表情。 但他心口却陡地生出一枝才露尖尖角的小荷。小荷颤抖着一点点微绽,轻轻叩动着他心房的四壁。 来人声音中带着几分调侃:“你送了我那么多盏灯,我也只好以灯回赠。” 薛蔺抱住了他,像哄孩子一样用手在他后背轻轻拍着:“这不是你的错。出身不是你能选择的。” 他怔了怔,好像没反应过来。 薛蔺又重复了一遍:“这不是你的错。出身不是你能选择的。你已经做得够好,够对得起任何人了。” 他忽然勒住了缰绳,绝尘马快如无影的四蹄顿时慢了下来,小跑了一段后,变成漫步的姿态。而他,也疲惫地将下巴放到了薛蔺的头顶。 薛蔺承接着他头部的重量,一动不动的。不一会儿,就感受到自己头顶濡氵显一片。而眼前的肩膀也跟着轻微抖动起来。 薛从谦的愧疚也飞到九霄云外:“是我听错了还是怎么回事?你这是在高兴你弟弟腿折得好?” “对呀,他腿就是折得好!昨天三郎的马失控的时候,刘公的儿子刘元晦就在我身边,还有公主,当时就在酒楼临街的雅间里。他俩都看到了,气忿得不得了,说国都长安的主干道上竟然会出现当街杀兄的事,要把三郎交到大理寺拷问呢。” 薛绍知道自己腿断了之后,把屋子里该砸的全都砸了。闹了一晚上,这会儿正心如死灰地躺在床上躺尸。听到这话,也不躺尸了,反抓住薛蔺的手,急得撑起上半身:“交到大理寺?!你是我阿兄,你怎么不替我解释,是马匹失控了,不是我纵马伤人!” 薛蔺为难地摊手:“我跟他们解释了,可他们不信啊。刘元晦还说,他亲眼看到你一抖缰绳,马蹬也往马腹上夹,分明就是在纵着马匹提速,根本不像是马的问题。我还掐着腰问他,事发突然,你确定你没看走眼?你要看错了,那可就是在冤枉好人,离间我们的兄弟情。” “这时公主发话了,她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把人交到大理寺好好审一回,不就真相大白了?我当时就吓到了,丽景门监狱(1)可是素有‘例竟门’的外号的,三郎这样的贵公子进去了,还能被活着捞出来吗?”薛蔺捶了捶胸口,无比伤心。 他一直在努力安慰她。 她心里发暖,却也发酸。囿困于与他相识时间太短,她为他所付出的,其实根本没有她从小到大为父亲所付出的那么多。而那个世界上唯一与她流着相同的血,原该是她最亲的人,事到临头却根本不信她。 反倒是薛蔺,知道前途险困,不但没有自伤,还反过来拼命安慰她。 相较之下…… 父亲今天连派五人催她回宫,她原本做好了向他解释以及分析当前局势的准备。 薛蔺在旁边听得好笑,顶级的茶叶烹好了,本来滋味就了不得。是这个时代的人太过糟糕圣贤,把好茶叶拿去跟葱姜蒜之类的荤物一起煮,才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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