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兴业、叛主(一) (第3/3页)
甲不曾顾见。 不知不觉中,宴会就那样毕了。叶永甲连竹箸都未动过几次,但酒却灌去不少,使面上若现红光。他始觉有些晕眩,于是稍加闭眼休息,不断摩挲着眉骨。此刻,成从渊心中则难以平复,虽在其主子身边寂静得很,可脑中并非无事所想,正急剧地思考着将事态联结起来的方式,必如系绳结一般恰到好处。 知府起身拉起主位后的帘幕,成从渊慌忙打理好思绪,一路小跑追去。王处定忽听见身背后的脚步声,连忙回头停步,笑道:“成先生有啥事哩?” “‘先生’二字不敢当,知府大人想要小人的命啊!”成从渊略微苦笑。“我是寻您谈谈的。您觉得俺家主子咋样?”成从渊开门见山,眼睛溜过去看着他。王处定反倒不解其意,怔着答道:“挺好……”他定定地瞅着成从渊,未一会儿,就忽然指着那位老奴才笑道:“你这人,是给叶家说亲来了!” 成从渊释然地吐出一口气,“我是受老爷的命来说亲咧!王大人,俺叶家是山东第一望族,跟您联姻,难道不合适么?” “哪里哪里……我就如此想的!”王处定听见‘老爷’二字,脸色才轻松许多。也并无疑心,毕竟成从渊随叶隆多年,对他当然是十足的信任。而成从渊敢如此谎说,亦是源于他的考量:若叶隆回来,也断不会拒绝这种姻缘的,故到时将话一说,便可天衣无缝。 二人都折返到席位前落座,叶永甲兀自抚着眉骨,双眼深闭,未察觉到知府已经回座。成从渊在旁只瞥一眼,便轻轻捅他一下。叶永甲始才睁眼,看着正落座的济南知府,忙下俯行礼。 “不必,不必。我是想问问,不知叶给事还曾娶亲?”知府道。 “不曾。” 王处定面添微笑:“老夫有一女儿,年正妙龄。出于官宦之家,自然脾气顺和,诗书亦颇为精通。若给事许了,等你父亲回乡之日,即刻办了婚事。不知给事觉得何如?”王处定徐徐说毕,静靠在椅背上,耳朵等待着应有的声音。 叶永甲仍俯着身子,不发一语。成从渊见机,连忙提醒,低声嘟囔了几句话,叶永甲才直起腰身,以了断的语气道:“晚辈答应!”成从渊一时难禁喜悦,说了句“好!”,在旁又拍了拍掌,清脆的掌声在厅内回响起来。 知府好似很冷静,深深点头,然后微笑道:“叶给事如此爽快,我很高兴。你也得跟你父亲说我答应了,让他有些准备。”他低头弄起胡须。 “晚辈明白。”叶永甲又行了礼。慢慢坐下去,重又闭上眼睛,摸着眉骨。但他的双手像被别人操纵着,而不听自己的使唤。他处在政治斡旋的深处,身上哪样东西都动不了。就算要朝着心头捅上一刀,都有他们前仆后继阻拦的身影;任何良知与应追求的,都湮灭在该遵守的角色之中。他们强赋予人的,强赋予自己的,使每个人在这样的秩序下徒劳奔波。他感到浑身不舒服,更是忍着胃里的一阵绞疼。 他看见成从渊起身道:“这时日也不晚了,况且宴席已散,家中尚有事忙,就……暂且和大人辞别。” 王处定急离座站起,上前送别道:“商量定了,但走无妨。不知需送一路么?” 叶永甲连说几个‘不’字,遂就此作罢。 叶永甲走到府外,忽觉胃内烧得灼热,登时如一股气涌上来。他看看周围尚有人,便将腮一紧,憋下那股气去,其间还不敢言语。直到走出城外,抹过一段拐角,叶永甲就用手示意成从渊,自己‘呕’地一声,紧接着吐起来。成从渊忙用肩搭住他一条胳膊,左手轻微地拍他的后背。一会儿看不吐了,成从渊从腰间抽出一块帕子来,递给他:“没喝过这么多酒?” “不知道。就是恶心……” “吐出来咋样?” “吐得干净……也不恶心了……终究能习惯的……” “……”古时桥头的清明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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