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17章 祭祖 (第1/2页)
柳家是岗南村的第三大外姓氏族,这一点,不重要。 柳七叔在村子里几乎是外姓人家中最有威望的长辈,这一点,也不重要。 柳七叔说,岗东村赵公博之所以敢于如此放肆嚣张,想必是掌握了他三叔买通老乡长的证据,如果不放手渡口的话,三叔的一世英名终将要毁在他陈苍伟的手中,这一点,依旧不重要。 对他陈苍伟来说,重要的只有一件事:田乡长给他打了电话,暗示他说,如果他不做出让步的话,那么岗南村的村长改选,乡里将采取静观其变的态度。 也就是说,他送给顾长虹的两盒茶叶两条烟算是白送了。 花点冤枉钱倒是没什么大不了,反正走村里的账,他个人冇得丁点损失。但关键是恶霸那个小贱种给他的威胁实在太大,这才几天啊,小贱种在村里的威望犹如坐上了火箭一般,蹭蹭蹭直往高处窜。 先不说那首家家万元户人人进工厂的顺口溜有多得人心,只说前一日这小贱种只带了十多人便敢硬闯岗东村,不单全身而退毫发无伤,还把那黑脸大汉结结实实给痛扁了一顿。村民们已然将这个小贱种当成了岗南村的保护神,再这么发展下去,他陈苍伟恐怕只剩下给那小贱种拎包提鞋的份了。 送走了柳家七叔,陈苍伟披衣出门,攀着梯子登上了房顶,点上根香烟,仰望星空,逐渐理清了思路。 两利相权取其重,两害相权取其轻。跟村长宝座相比,渡口经营权根本算不上多重要,还了也就还了,只要田乡长能信守承诺,允许并督促顾长虹尽快把那个小贱种给抓了,那么,岗南村的天还是湛蓝的,岗南村的阳光,依旧明媚。 想清楚了这些,陈苍伟顿感胸中郁闷一扫而光,再眺夜空,月朗星稀,陈苍伟不由现出一丝冷笑,星尘之光,岂能同皓月争辉? …… 二舅做事相当靠谱。 阿妈的坟修得相当气派。坟包径宽两米,纵长三米,完全用混凝土覆盖,周围栽满了松柏。坟包前用花岗岩铺设了祭台,祭台后立着一块两米高的青石墓碑,墓碑正上方印着阿妈生病前的照片,照片下刻着‘阿妈柳知秋之墓’,鎏金大字的左下方,则刻了一竖排小字,儿,杨锐叩首。 十米开外,杨锐看到了墓碑上阿妈的照片,心头不由一颤,两行热泪止不住地流了下来。 上一世的他,苦熬到了快四十岁,才有了足够的财力在特区那边买了块墓地,偷摸地回了村,把阿妈的坟迁了过去。但没有阿妈的照片,只能是凭着记忆,找人家画师勉强临摹了一副画像。 而今天,看到了阿妈的真实容颜,心中瞬间打开了思念的阀门。杨锐再也隐忍不住,踉跄上前,扑倒在墓碑前,伸出双手,颤抖着,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照片中阿妈的面颊。 “阿妈,儿子回来了……阿妈,你再也不用担心儿子饿着了……阿妈,儿子好后悔啊,小时候那么淘气,惹你生了那么多的气……阿妈,你在那边还好吗?你想儿子吗……儿子好想你啊……” 二舅缓步上前,蹲下身来,拍了拍杨锐的后背,劝慰道:“节哀吧,锐仔,你能有今天,你阿妈泉下有知高兴还来不及呢,可不想看到你伤心成这个样子。” 另一边,大舅指挥着他的俩囝俩囡赶紧把串好的纸钱铺在了阿妹的坟前。 杨锐抹了把眼泪,哽咽摆手:“错了,错了!应该先拜祭阿公阿婆才对。” 二舅欣慰点头。 柳氏一族是五十年前为了躲避战火从湘北迁徙到陈家集的。柳老太爷膝下七子,老大一家死在了小鬼子的炮火下,老四一家在逃难路上走散,至今杳无音信,老六在柳家安定于陈家集的当年不幸感染了天花,被陈家逐出陈家集后没几天便离开了人世。 在陈家集真正扎下根来的,只有老二,老三,老五,老七兄弟四人。 这兄弟四人中,老二老五是正房嫡系,老三,也就是杨锐的外公,出自于偏房,而那一辈中现如今硕果仅存的七叔公,却是柳老太爷当年在外面留下的私生子,也就是所谓的野种。 正房嫡系的老二老五原本就看不上偏房出身的老三,更瞧不起血脉还有待考证的老七,因而,在柳老太爷作古之后,柳家便基本上分割成了两块,老三老七之间尚有些来往,但和老二老五之间,几乎成了陌路。 这也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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