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口是心非, (第2/2页)
引住了,愣了一下,转而低头盯着已经冷掉的一片烤五花肉上面凝出的白色油脂。 她想到的是自己。她何尝不好奇自己在沈流年你心中的“形象”,抓起同一瓶水时的毫无印象,第一次喝咖啡时的心不在焉,她的形象到底如何?是不是也被自己在咖啡厅时的做作和恼怒通通毁掉了呢? 苏慕安叹口气。 “既然变得再优秀也没有办法接近他,不如干脆彻底毁掉一切接近的途径,也许这样我就死心了——我可能就是这样想的吧。”郑雪打了个饱嗝儿,嘿嘿笑起来,把杯子里剩下的酒一口喝掉,继续说。 苏慕安闻言笑了一下。这个想法倒挺特别毁掉在他心里的形象,既然要毁掉为何还要靠近呢! “但我还是不死心。都这样了,我还不死心。” 怎么可能那么容易?苏慕安没说话,继续低头微笑。 “你想知道我为什么喜欢他吗?” 苏慕安抬起头,一愣。 “因为他完美。因为他和我只隔着一条走道,每天坐得端端正正地看书解题,上课时偷偷打掌机游戏,被老师叫起来还是能回答出所有的问题;因为他走路带风,身上有清香的衣物柔顺剂的味道,打球回来满头大汗都没有什么异味,我鼓起勇气把纸巾递过去,能听到他特别好听的声音说‘谢谢’,还有笑起来弯弯的眼睛…… “我没什么理想。家里的期望都在我弟身上,我考上这么好的大学,爸妈都当成意外惊喜。我家人都很平庸,吃个晚饭都能为鸡蛋涨价吵起来,我看见他们都觉得丢脸,想躲得远远的。但他,他是我遇到过的最美好的人,跟我以前遇到的所有人都不一样。 “是,我知道我不好看,我配不上他,可是上天本来就不公平,难道我自己也要死心?我凭什么要喜欢那些不如他的人,就因为比他差的人才跟我比较配?我凭什么要想开点儿,凭什么要退而求其次?!” 郑雪越说越激动,泪如雨下,较劲一样地死盯着面前的那盘烤肉,绷紧的身体微微颤抖。苏慕安一开始面对她没头没脑的抒情时憋着不敢笑,觉得她活像在演戏。然而听到这里,不觉也有些难过。 她说的人是沈流年吧 是啊,为什么要放弃?老天折磨人就在于它不怀好意地给你展示什么是美好的,然后看着你中意垂涎到瞧不起其他所有,再把它收回,告诉你,别做梦了,其实这跟你都没关系。 所以我们才不放弃。 上帝明目张胆地不公平,但凡人保留执着的权利。 苏慕安想着,不自觉嘴角也有些苦涩。 何况现在她已经知道了,郑雪说的“他”就是沈流年,虽然自始至终谁也没有提起他的名字。 她爱他,但是他不爱她。这是很无聊的话题。郑雪高一时就喜欢他,表白,被拒。后来他有了女朋友,她发誓死心。再后来到了大学,他和女朋友分手了,她鼓起勇气再次表白,又被“很温和的笑容”给拒绝了。 苏慕安所做的事情就是在适当的时候微笑或者叹气,配以摇头点头等动作,还有关切安静的眼神。 郑雪说,暗恋太痛苦,当得知他有了女朋友的时候,她让全校师生看着自己穿得很单薄地做课间操,这样被嘲笑,让她觉得自己罪有应得,自虐很快乐。 那是她高中最后一次犯傻。 但不是今生最后一次。 她说,本来以为忘记了,放下了,可在大学还是不自觉地认真研究了他前女友的特点,把自己塑造成了一个活泼、泼辣的女孩。 苏慕安哭笑不得,却在心里泛起一种很难过的情绪。这个怪女孩好像不懂得赢得他人好感的策略,可是她不愿意嘲笑对方的愚蠢招数。 她又何尝不是呢,他竟然有女朋友了,虽分手了也是有过! 为什么他会一点都不记得自己了 心怀孤勇,不知道说的是不是这个意思。 后来雪彻底醉了,不再间或说些遮遮掩掩的、诸如“其实我醒悟了,现在也不是很在意他了”之类挽回面子的话,而是伏在桌子上小声地呜咽。苏慕安终于长舒一口气,把目光移向右侧的玻璃,表情放松而冷漠。北京秋天的晚上很有些萧索,烤肉店内外的温差让窗子上结起了密密的水珠。 苏慕安试探性地拿起了一杯酒,一口灌下。 大家都是不被爱的人,自己没那么彪悍勇敢,只能喝酒略表敬意。 世界上总有那么一种人,对于庸庸碌碌的普通人来说,他们的存在简直是一种讽刺。 比如沈流年。 “对了,你跟他前女友是同班同学吧?” 苏慕安吓了一跳,本以为对面的人已经睡死了。 “是。” “关系好吗?” “不熟。” “那现在还有联系吗?” “没有。” 郑雪突然咯咯咯地笑起来:“骗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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