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规则 (3) (第3/3页)
中,找到一张壁画,上头画的是一头曲着背的猩猩慢慢变化成直立的人类,这便是他悟出『进化论』的来源。 那张图在大导师信徒中很有名,被复画很多次,所以我意外也看过,它的作画从左到右分别是猿、猿猿人、猿人、猿人人、人(命名方式是我自己来的,取自方位,例如东北北方),一个跟着一个,从弯腰到站立。 就这样一张图,到底怎么去联想到人类是从猩猩进化过来的?所以说我真搞不懂那些想法跳痛的人,说不定第一世代的人想表达的是『连猩猩也能治好的驼背治疗方式』,或着说『排队对多元种族间的重要性』之类的呀。 又离题了,回头。 「不,我说错了,你并不像大导师,应该这么说,你……就是大导师呀。」他说完啊啊啊地摇头感叹。 「……」我默默地放下正拿在嘴边的精油容器。 ……嗯,果真芳香精油不能喝太多,多谢示范。 「你或许会觉得我疯了,但我并没有。在我们心中,大导师已不是一个人,他是一种神灵与自我的契约,一种思想,是你!是我!是任何一个不甘被囚禁的灵魂呀!」 「囚禁?我没觉得我的灵魂被囚禁在哪呀?」 「灵魂的所在之处,不就正是灵魂所被囚禁之处吗?它本来哪都不存在,处于完全的自由,可存在本身却把它囚禁了起来,你觉得灵魂存在于世界,那它便是被囚禁于世界;你觉得灵魂存在于社会,那它便是被囚禁于社会;你觉得灵魂存在于身体,那它便是被囚禁于身体;你觉得灵魂便是意识本身,那它就被囚禁在產生意识的人脑中,永恆封闭在这重不到一千五百公克的狭小椭圆体……当然,无论它存在于哪都无所谓,重要的是无论你认为灵魂存在何方,都想要将它往更外界的方向释放,不是吗?」 沉默,思考,终于找到能唱反调的说词后,我说:「但我觉得灵魂存在于『心』誒,『心』哪里都不在,既然存在本身就是种囚禁,那么不存在的『灵魂』存在于不存在的『心』中,我又何必刻意去释放出来?」 「啊啊啊,我果然没有看错人,你真是太睿智了。」他浅浅一笑,不知为何修红着脸,伸出指尖轻搔着我的胸膛。「所以来吧,是时候了,虽然你无法释放灵魂,但你可以选择释放你的少女之心……」 卡。 虽然很突兀,但我跟他之间的对话结束。 各位或许会觉怎么这样搞也太突兀,但没办法,我实在受不了啦! 讲太长了,他一个疯疯癲癲的『落日者』,完全不顾我还有篇幅长度要考量,讲话又不清不楚很不乾脆,而我又不打算拷问他。 更实际的是,就算我想继续也无法继续下去。 因为我一个不小心,在他讲出『少女之心』那一刻,左手擅自一个快速抽拳就打晕他,要怪就去怪我的左手吧。 我没杀他,甚至还将倒下的他搬到床上安置好,毕竟虽然我不太能接受他对我的爱慕之情,但我能理解,毕竟我就是如此有魅力的人,况且他还帮我按摩又请我喝芳香精油。 况且又况且,我这趟也不是完全没收穫。 既然已经知道黑幕是大导师,剩下就简单了,我可是超强的前杀手,要找出目标所在地点什么的,轻而易举的事情。 后来我才发觉我错了。 瞎转了几天,我连大导师的毛都没有摸到,用尽手段,所得到的情报没有一个是可信的,一下什么大导师早已看破红尘、得道修仙,现在正在跟各种大宇宙意志肉身搏斗;一下什么大导师正准备开地下摇滚演唱会,据说请了一堆早不想活的『落日者』们准备现场自杀炒热气氛;一下又什么大导师其实是女的,只有在血红满月时会从灵界投影现身至异变女神像上,身穿马甲手拿黑鞭到处吸男人精气。 我被那些莫名其妙的情报搞到有些受不了,最后乾脆直接潜入力量祭司总部的机密文书室里偷看资料,这才发觉居然连教会自己,都没有得到过关于他藏匿地点的任何可靠情报过。 就当我放弃这样乱找,准备回去好好拷问一下那大导师信徒之一的生命祭司时,我才发觉他居然已经自杀了,死前还用手指沾着自己的血在地板画个血红爱心,十足嘲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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