甜醋 第9节 (第2/4页)
他去青月殿还存了试探与观望之意,却没料到周粥会从御书房急忙赶来替其解围,还留在殿内安抚入夜,唐子玉心中便已大感不妙。 只怕那沈长青已得了宠幸的传闻是真,接下来便会被纳入后宫。届时若还叫其继续独得恩宠,那他唐子玉含辛茹苦的辅佐大业恐怕就要毁于一旦了! 远水救不了近火,撒出去调查沈长青的网一时半刻收不回来,就算收回来,周粥若是情根深种了,那只怕也没多大作用。 史书中不爱江山爱美人的亡国之君都可算作前车之鉴,唐子玉不敢轻忽,当夜便决定亲自出手承龙恩以分宠,想着少女情怀嘛,心性未必就定了,及时遏制苗头也许就能化解危机于无形。说不定等与他共度了良宵,再回看沈长青也就不过尔尔,等到君王的新鲜劲儿过了,感情淡了,他再使点手段将人赶出宫去便是。谁知道会出师未捷—— 先气死! “唐爱卿,你身子……还好吧?” 御书房中,周粥十分亲切地招呼唐子玉坐下,又命人看了茶后,就见他端着那茶杯死盯着并不去喝。 “谢陛下关心,臣无碍。”唐子玉这才作势抿了口茶,便把茶杯搁回了案上,主动提起昨夜之事,竟摆出了一副讨教的姿态,“就是今日早朝的那些流言,把微臣听得有些糊涂。陛下昨夜去过臣那儿?” 这被邪魔入体与喝酒喝断片儿了居然是一个效果?周粥“噢”了一声,思量着顺他的话往下问:“朕其实也觉得奇怪,不知这流言是怎么传的。唐爱卿昨晚在明玉殿可有遇着什么不同寻常之事?” 唐子玉摇头,答得不假思索:“臣用过晚膳后颇有困倦,早早就沐浴更衣歇下了。”末了他又好似才突然想起什么,沉吟片刻,而后朝周粥投来一个虚心求教的诚挚目光:“要说唯独哪里不对,那便是清晨醒来时,臣发现自己竟不是睡在榻上,而是裹着被子躺在地上。陛下觉得是何故呢?” “……可能是爱卿的睡相不好吧。” 管他是吸了太多地气真失忆,还是往事不堪回首装失忆,周粥皮笑肉不笑地下了一个不太客气的定论,想以此结束这个话题的讨论。 相互演什么的,大可不必。别记她把他搁地上的仇就成。 “原来如此。”得了这个答案,唐子玉似笑非笑地点点头,“不知陛下找臣前来,有何事要商议?” 见其大有将前篇就此揭过之意,周粥急忙从善如流地从手边翻找出份奏表:“盐运赋税案是你们御史台的巡按最先揭发出来的,这是大理寺所呈报的审讯情况与判词,刑部正在复核案卷。若说单凭个不入流的江湖脚帮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漏近乎三成盐赋,朕可不信。思来想去,还是再交由御史台介入重审监察吧。” 唐子玉起身,几步上前从周粥手里接下奏表,沉声道:“盐赋是块肥肉,怕是这后边牵涉利益的浑水不浅,这才有人敢私相授受,只找明面上的替罪羊点到为止。” “把浑水滤干净,不是唐爱卿所喜欢做的事吗?”周粥笑了。 “生我者父母,知我者陛下。” 目送唐子玉准备大干一场的背影出了御书房,周粥脸上那点故作高深的笑意瞬间土崩瓦解,很没形象地往椅背上一瘫靠,吐了吐舌头放松自己的腮帮子。 小灯子对自家陛下这臣子前一个样,臣子后又一个样的两副面孔早就习以为常,很淡定上去添茶,顺便问了句在旁人听来莫名其妙的话:“前些日子您命奴才送去修复的古籍昨日终于得了,可要奴才替陛下取来?” “嗯,是那本《申鉴》吧?”周粥双眼亮起某种兴奋的笑意,答得却很是矜持,“先帝在时就总说让朕好好研读此书,你快去取来吧。” 于是小灯子熟门熟路地打开墙边书柜中的某个暗格,从中取出了一卷书。从泛黄封皮上端端正正的“申鉴”二字到金镶玉的装帧都透着股正经古籍的气质。 可到了周粥手里一展开,就和这位帝王一样,露出了其不太正经的真面目。 这哪里是什么匡议帝王霸业的古书,分明是刻意做旧了外观,里头纸页上辑录精怪异事的墨迹都还泛着崭新的油光呢。 也许是从小身子弱夺去了孩子好动的天性,哪怕是后来面上好了,课业之余,周粥也只喜欢抱着民间搜罗来的精怪话本解闷,有时还会记下几个格外惊悚刺激的鬼故事,悄悄在半夜溜去那时还未封王在外的小姨周琼那儿,点一支蜡烛,绘声绘色地讲。 小姨只比她大了十岁,反倒是能和周粥这个晚辈处到一块儿去。父后虽内心慈爱,却不善表达,不苟言笑,母皇又管她管得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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