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卫视新闻不一会儿就播到关于大会的内容,玉知在吃饭没注意,邢文易拍了拍她的手:“看我。” “啊?”玉知看向他,有点不解。 “电视,看爸爸在哪儿。”邢文易无奈:“怎么魂不守舍的。” 什么爸爸在哪儿,这放的也不是综艺啊。玉知看向电视,猛地看见邢文易的脸给了个大特写,他在低头写笔记,看上去还挺认真的。 “你在记笔记?”玉知还想仔细看看,可惜也就一秒的镜头:“看着还挺像那么回事的。” “什么叫像那么回事,我就是这么回事。”邢文易哭笑不得,还得庆幸她没说出什么“人模狗样”之类的混账话。 “我觉得你是里面最年轻,长得最好的。”玉知冲他挤挤眼:“我等下要到电脑上搜回放,再看一次,然后还要用你的打印机,给你彩印出来。但是怎么说呢?我总觉得你在开小差,你要是认真起来,眉头是皱着的,电视里好像有点放空了。” 玉知说完,很夸张地皱了一下眉头,把底下眼睛都挤成叁角眼了。 “你开玩笑。不过我当时也在想什么时候才能回家,会太长了,好多年纪大的人其实都在打瞌睡。”邢文易也没忍住眯着眼睛笑了一下,露出有点儿狡黠的表情,“我还以为他们会剪掉,结果就这么放出来了。” “还真是。”玉知往嘴里塞一口饭:“那打瞌睡被发现了会怎么样?” “下次注意。”邢文易极少和她说工作方面的事,就着这个话题延伸一下:“平钢那个事要追责,牵扯出来一大堆利益纠纷,我们也要引以为戒。” “我看了新闻,赔了好多钱。开始就是一点点火,但没立刻扑灭,最后造成这么大损失,还死了人。” “检修工人没有安全作业,外包公司也有问题,仪表机器也是有问题的。”邢文易看着电视里的画面,说:“底下人吃厂商回扣是很正常的事情,估计都不会想到最后搭进去人命。” 仪表、器材厂商逢年过节给底下的班组长送钱送礼打点是相当普遍的,普遍到大家都不把这当受贿,好像只是正常的人情走动,千里之堤溃于蚁穴,从基层开始一点一点蛀,事情败露就开始上推下卸。邢文易年前开始安排严巡严检,还真查出几个不灵敏的仪器,顺藤摸瓜,下头的人每年收厂商的好处,烟酒购物卡现金算下来是一笔不小的额外收入,是人都难免动摇。 “那你管不管?”玉知小心翼翼地问他,她知道自己这句话问得很幼稚,但她以前也没想过邢文易居然还得干反贪工作,她也学了历史的,知道但凡对抗既得利益者,都是艰难的持久战。 “一点一点来吧。” 邢文易既然去了省里,自然也到大伯那里走了一趟。邢志刚退休一味醉心种花养鸟,邢文易知道他人不在其位,却不意味着耳目闭塞,于是下定决心来和他商量钢厂内部整风的事。就像玉知在他面前一样,他在邢志刚面前也只是个透明的孩子,一切的锐意决心都好像变成蠢蠢欲动的冒进。他却一点都不害怕,因为大伯和他之间总是还有一层近似父子的温情,邢志刚是可靠的,还是慈爱的。 邢志刚不能生育,中年才找到的伴侣,前些年也因病去世了,和玉知的外公走在同年。邢文易有点不放心他一个人,问要不要他经常来看看他,或者邢志刚搬回宣城,也好有个照应。邢志刚一口回绝,让他别操心,都只是老年人的慢性病,几十年吃药都吃成定餐了。他如今有个保姆照顾,老干中心、医院都很便利,再过一段时间也打算挪窝去南边的养老院了。邢文易本来就因为他这个大伯饱受争议,这些年为了避嫌邢志刚都不和他多来往,还要勤走动,真是拖累了孩子。 最后邢志刚微微一笑:“你已经到了这个位置,我只要你只记得我一句话——输了才倒,不是倒了才输。”意思就是让他放手去干,这是邢文易没想到的。在任上的人只要做好漂漂亮亮的面子工程,待够了往上走,只要把污点藏好,哪里会有终身责任制呢?于是一代一代走马上任,很少敢蹚老牌钢厂的浑水。大伯没有子女,硬命一条就是干,可他反而显得软弱了。 邢文易安抚了一下紧张兮兮的女儿,看他风轻云淡,玉知也就放下心来。餐后她进房间写作业,邢文易洗着碗,心里却在想要不要给玉知配个司机或者保镖。 好像太张扬。他一咬牙,还是拨通了司机周阳的电话。这事要悄悄地办,他让周阳去找一个信得过的人,要身强体壮、性格宽和,负责接玉知上下学。 周阳几天后给邢文易找来了一个人,他做事利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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