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别同陛下怄气了,太子殿下出京的时候,陛下也不知道外头会乱起来。陛下一向最看重太子殿下的,您和陛下原本是一样的心,若是使不到一处去,岂不是叫别的人白白高兴。”
白太后没有说话。
黄晚琼就低下了头,道:“奴婢多嘴了。”
皇太后白氏出身镇国公府。
镇国公府是本朝开国功勋里,爵位传承至今而未降等的唯一一姓。昌武四年羌人南下,英宗弃城南逃,是镇国公府和宣国公府联手光复河山。
昌武六年,英宗皇帝驾崩,身前没有子嗣。正妃出身镇国公府的七皇弟登基,文武百官没有一个敢反对。
白氏做了三十七年的皇后,世宗天授皇帝驾崩以后,又扶了亲生的五皇子继位。
虽然白太后从不插手朝政,但纵览前朝后宫,没有一个人敢于轻视这位菩萨一样的太后娘娘。
黄晚琼伏跪在地上,一时后悔自己怎么就多嘴说了不该说的话,一时又什么都想不起来,脑中一片空白,身上的汗一股一股地往外冒。
太后最忌讳有人在她面前多嘴她与皇帝母子之间的事!
她服侍了太后十多年,太后平日常说,等到她二十五岁,就把她放出去,风风光光地做个官宦娘子。
可是她也见过,以前跟她住一间屋子的魏氏,替太后娘娘把持库房对牌的大宫女,就因为说错了一句话,等她过了两年再在浣衣局遇到她的时候,已经既聋且哑,二十多岁的人,生得比五十岁还苍老、孱弱。
魏氏的脸在黄晚琼眼前不断地闪现着。
她不由自主地颤抖。
就在这时,外头忽然挑起帘子,有人笑盈盈地高声道:“太子殿下来了!”
黄晚琼忽然就感觉到身上那种无形的压力消解了。
就听白太后道:“跪着做什么,还不去给川哥儿备碗茶。”
黄晚琼从没有哪一刻如此感谢太子曾经随口称赞过她泡的上善银针十分宜口。
她当即叩首称是,退了出去,在帘子下与大步走进来的太子夙延川擦肩而过时,深深地福了福身。
夙延川道:“黄姑姑不必多礼。”
他后头还跟着两个小内监,托着个匣子。
白太后笑吟吟地道:“你这小子,倒还晓得回来。”
夙延川垂首,老老实实地道:“教祖母担忧,是孙儿的不是。”
他眉眼俊美,气势凌厉,这时规规矩矩地垂着头,倒显出分外的老实无辜来。
白太后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夙延川就知道白太后这是不满意了。
他道:“果真出去的时候,并没有收到外头生变的消息,孙儿也只是在京郊打了几天猎,并没有走远。”
说着一招手,小内监就托着那个匣子走了上来,他道:“听说祖母这几日有些畏寒,孙儿这趟出门,正好遇上了几块好雪白皮子,给祖母做个搭脚也使得。”
盖子一开,果然是几方品相上好的雪狐皮,莹莹润润,泛着走珠一样的光晕。
白太后瞥了一眼,倒是十分给面子,吩咐道:“拿到针线房去,做两个脚搭子。”
又转过来,恨铁不成钢地狠狠看了夙延川一眼,问道:“外头流民规模怎样?你到底受了伤没有?可查清楚了,到底是桐州和壶州的流民真的上京来了,还是有别的什么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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